太傅为房玄龄,太保是李靖。
自从曹丕代汉行禅让礼以来,基本上各朝兴替都以禅让行式。杨坚的隋,李渊的唐,都是禅让而来。
除了禅让以外,还有一种王朝更迭的方式是革命,不过比较少,以禅让为主。
“陛下,明天先继皇帝位,再继天子位。”
这也算是一种古礼,二重即位。
同一王朝内的继位,一般是先继天子位,再继皇帝位。而禅让则相反,先继皇帝位,再继天子之位。
皇帝继位和天子继位,是两个阶段,皇帝继位是吉礼,天子继位是凶礼。
两个新旧王朝交替,两位天子都必然要到场,另外百官也得到场。
而为了明天的这场盛大的典礼。
大唐八千多位诸侯,不论年纪老幼,除了在外典兵打仗的,基本上都要到。京中文武百官,以及京外地方上的州刺史以上朝集资格的官员,也都要前来。
为了这一天,朝廷已经准备了三个月时间。
如今汉京城里,各道进奏院都住满了入京的诸侯和官员们。
玺绶是皇帝禅让仪式上最重要的象征物,因此早就选好由李靖和房玄龄两人奉送玺绶。
“承乾愿意出席明天的典礼吗?”
“已经派王承恩过去问过几次,但都没准信。一会说来,一会又说不来。”
张超笑了笑,他能够理解承乾此时的心情,只怕确实是犹豫万分。
当年他助李世民篡位夺权,当他准备登基的时候,李渊也是不肯出席。最后还是张超过去请人。
承乾护法之战,迫李世民下台后,李世民也一样的不愿意出席承乾的登基仪式,还是张超用的激将法。
“派王承恩过去跟承乾说,他出席典礼并做好配合,是之前谈好的协议。如果承乾到时不肯来,那之前的协议自然也就当他放弃了。”
都这个时候了,再使小性子耍脾气也没有意义。
长乐宫。
夜已深。
可承乾却又哪里睡的着。
他披衣站在殿前,引颈望天。
满天的繁星,明天肯定会是个好天气。他多么希望明天会是个恶劣的天气,最好是雷鸣暴雨,狂风大作才好。
明天,大唐帝国就亡了。
朕的大唐,朕的帝国。
自他祖父从隋帝手里接过玺绶,得禅让天下,到如今,不过二十二年而已。实际上,帝国只存续了二十一年。
唐三世而亡。
这和隋几乎一样。
也许后人会干脆说唐二世而亡,根本不把他当成一帝。
以后他会有什么名号呢?少帝、废帝、哀帝、殇帝、让帝、末帝?
愧对高祖皇帝,如果高祖皇帝得知他这个长孙,把唐帝国折腾亡了,估计在地下都不安心,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还有远在美洲的父皇,若是他知道自己把他赶下台,最后却只当了两年皇帝,估计只怕是带兵从美洲打回中原的心都有吧?
是啊,太上皇还不知道这些呢。
也许自己应当给太上皇写封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可这信怎么写呢?
当初若不是他听信张超的话,起兵护法清君侧,若他不把太上皇赶下台,也许就没有如今的这些事情了。
这世上,也许唯有太上皇能压的住张超。
可惜当初他信错了人,他宁信张超,也不信自己的父皇。
“陛下,夜深露重,莫着凉了。”
皇后张氏拿着一件批风过来,为皇帝披上。
承乾对这个怎么都不愿意离婚,宁愿随自己去那遥远非洲受苦,也不肯留在这中原当新朝公主的妻子有些无奈。
对她,他是真的心情复杂,既有些感动,又还有厌恶。
“朕的大唐都亡了,着凉又受的了什么。”
夏花握住承乾的手。
“陛下,大唐还没有亡,你只是丢了中原,你还有唐国。”
“什么唐国,不过是放逐海外而已。一个几万里之遥的异域,算什么唐国?”
“陛下何必如此说,想当年越王勾践不也卧薪尝胆,然后才能率三千越甲吞吴吗?”
“丢了中原,可陛下只要不放弃,一样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承乾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