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起身,“今天这饭局是我约大家来的,借公主的这升迁喜庆。其实呢,也是有些担忧,文远这次南下,走前留下的这个法案,虽然说算是基本上通过了,但也没表面看起来这么容易。”
“昨天,有人上了一道奏章转呈陛下,说文远谋反。陛下留中不发,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以张超如今的地位,有人敢告张超谋反,这无疑是一个拿着性命在博出位的人。
这样胆大不怕死的人其实很多。
但问题是,这样的奏折居然能呈到皇帝的面前,而且皇帝看后,还不做处置,只是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其实也是一种皇帝的态度。
如果是诬告,那肯定要斥责。但皇帝不吭声,这不就耐人寻味了吗?
甚至这是一种危险的苗头。
有许多投机者,早就在一直暗中观察风向了。如果皇帝发出了这样的风向,那这风肯定会越刮越烈。
会有许多投机者开始跳出来赌一把。
“是谁敢诬告文远谋反?”秦琼问。
“一个洛阳人,是洛阳议会的一个民议员。身家有个百来万,算是有些钱,跑运输贩货的,暴发户。”褚遂良在一边道,“我调查过,这个人因为喜欢压榨剥工人,经常克扣工人工钱,被人举报,影响极恶劣。文远听闻后,特意指示大理寺调查审理,最后查明属实,内阁于是罢去他议员资格,并从重处罚了他。”
“那就是挟私报复了?一个小小的暴发户,居然敢诬陷当朝首相,他的奏章是怎么呈到陛下面前的?他一个被取消了议员资格的商人,有何资格将奏章呈到禁中?这个事情,看来确实不简单,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
岑文本道,“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得重视起来,否则会有许多人扑上来撕咬的。这个人必须杀,还得立即杀。”
一个小小的暴发户商人算不得什么,臭虫一只,谁都能轻易辗死。
但是,这个小人物背后却代表着不同寻常的事情。
必须得让皇帝下旨杀了此人,才能杀鸡儆猴,让那些投者机明白形势。
这个人必须杀,还必须得由皇帝下旨杀。
张超的地位必须稳固,这是大家的共识。
若任由别人对张超发起攻击,对谁都不是好消息。说白点,他们确实是被人称为张党,如果张超倒台,他们也肯定会被清算。
但事实上,以张超的实力、威望,皇帝或者某些人想要扳倒张超,那其实是痴人说梦。如果皇帝也参与其中,那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得逼迫来一次兵变。
最坏的结果,也是张超在海外自立。
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大家既不愿意看到张超最后成了大唐的叛臣,也不愿意看到皇帝被废。现在张超不在京,他们就怕皇帝会有个想差的时候。
他们必须控制局势。
今天这个聚会,就是要统一下大家的思想。
关键时候,大家得共同进退。
这不是为了什么私利,党同伐异,这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安定。
······
一大早,承乾起来,惯例是运动锻炼后连吃早餐边翻看报纸。
可是当他随意的翻了几下后,脸色渐渐不对了。
洛阳人李弘泰,成了今天各大报纸上的主角。
这个人被起底了,他如何发的家,如何黑心剥削,如何克扣,甚至是虐待工人等。还有他手上居然还有人命官司!
就是这样的人一个黑心商人,吸血鬼,衣冠禽兽,居然因为首相张超指示调查处罚过他,就挟私报复。上奏诬陷赵王谋反云云。
各大报刊的起底,让李弘泰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街边老鼠。而他告发赵王谋反的事情,也就成了众人眼里的挟私报复,是诬陷。
特别是各大报刊,还都对他告发张超谋反的那些所谓证据,进行了一一的驳斥,有理有据,批的体无完肤。
李弘泰的名声臭了。
承乾放下了筷子。
李弘泰如何他本来就不在意,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下这颗棋子。可他还只是下了一步,结果这颗棋子就已经被人吃掉了。
现在,这颗棋子成了一颗烫手山芋。
他必须要处理,天下人都在看着。
早饭也没有胃口吃了,承乾更衣上朝。
朝会上,魏征率先发难。
果然提出了李弘泰一事,请求朝廷给予调查立案,查明是否赵王真有谋反,最后给予百姓一个交待,也还赵王一个清白。
承乾心里冷哼,这个案子还有查的必要吗?如果报纸上没有爆出李弘泰的事情,那么他倒是可以以此为理由说查一查,还赵王一个清白。
而现在,根本没有查的必要了。
深吸一口气。
承乾开口了。
“没有必要调查,朕信任赵王,李弘泰的诬陷太过拙劣。为了以儆效尤,朕下旨立即抓捕李弘泰,立即处死,没收其所有财产!其三代皆赐予赵王为奴!”
魏征出列道,如今还是春季,万物复苏,不适合处决罪人,处死应当是秋后进行。
但承乾坚决,派人立即前往洛阳处死李弘度,不必等到秋后。
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一次试探,既然失败了,那棋子也没必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