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承乾,你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吗?”
“农业是保障,没有农业,人民的生活就没有了基本保障,社会就要动荡无法稳定,毕竟民以食为天。国家若无三年之粮储,就不安全。百姓若无三年之储,就无抗灾能力。而若没有工业,社会就没有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就无法提高。没有商业活动,社会资源就得不到交流,人民的生活难以持续。”承乾说道。
“说的好,看来我以前跟你讲的那些,你确实有听进去。确实,农业是基础,是保障,过去讲一农不耕,则如何如何,一女不织,又如何如何。那话也对,但也不全对。毕竟如今与先秦时代甚至是秦汉,魏晋等都有了许多不同。”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生产力也不断提高。如今大唐,不说疆域广阔,田地众多。单只论南方的开发,两熟技术的推广,高产占城稻的培育种植,还有精耕细作、施肥、水利技术的提高,加上新式农具、铁制农具、牲畜的数量等都在全面提高,这就使得我们现在并不需要所有人都束缚在土地上。”
“一部份的人种地就足够了,他们也能把田种完,我们有了剩余劳动力。”
剩余劳动力,就代表着生产力的提升,可以去做其它的事情。可以发展工业、商业,让大唐更繁荣富裕。
过去是古典农业社会,自给自足的小农时代,因此农是基础,地位也较高。士农工商,管理层的士以下,就是农了,工和商,排在后面,甚至工商还不是良籍。
但如今不同了,要想发展工商,就必须打破这个束缚,要让农村里剩余的劳动力,从土地上解开束缚,让他们进出来,走到城镇里来。让他们加入到工商业中,而要发展工商业,就还得打破工商的束缚枷锁,让他们的社会地位也提高,要不然谈何发展。
不过李超推动工商权益提升,也有着更深远的打算。
“老师做的事情总是那么超人一步。”承乾道,全面改革科举,原来的科举,说是取士其实录取不了几人,更多的是靠名声靠出身。但李超现在却要让科举真正成为朝廷的取士之源。
配上此前改革的官吏制度,可以说国家的士阶层已经在全面变化。现在李超又在让农、工、商发生巨大改变,处处充满着变革。
“一潭死水,就会**。而保持流动,则成为活水不腐。阶层的固化,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论农民还是工商,都能通过科举入仕,成为官吏。也能够通过努力赚钱,提升生活品质。还可以从军训练征战杀敌立功,成为军官。总之,就是得给大家上升的通道。”
“读书人就算考不上科举,还可以考吏员,当上吏员,如果做的好,也一样能升为官。甚至朝廷的国子监等学校,里面培养的学生出来也可以为官为吏,国家的取士制度也变的多样化,选出来的人才也不再是单一的。”
承乾问李超,“那朝廷的分封制度好吗?会不会有损朝廷集权?会不会将来中央与四边封臣们起冲突,形成诸侯与中央对抗?甚至如汉晋时的诸侯之乱?”
“当然不会。”李超笑道。“大唐的分封与汉晋时的分封完全不同。一来,大唐的封臣远没有汉晋时诸侯的权大,二来,大唐的封地都在边疆之上,远离中原。在大唐的分封制度下,封臣代代推恩,封地会越来越小,难以形成与朝廷对抗的实力。同时呢,这些勋戚贵族们封地在边疆,必然要努力发展自己的封地,要守护好自己的封地,他们就会全力的经营领地,甚至是开拓边疆,这就能为朝廷屏藩,甚至为朝廷开拓周边,同化那些蛮夷。”
“所以说,我们大唐的分封制度有百利而无一害,封地发展越好,边疆越安全,而且朝廷还能增收许多税赋。”
“老师,如今父皇在京,我也不再监国,但却无法静下心来读书。我想做些事情,可不知道要做什么。老师能够指点一二吗?”承乾问。
当过几次监国之后,承乾也挺喜欢朝政。虽然多数时间里,他只是听政,并不真正处置,但他喜欢这种感觉。可如今皇帝重新临朝,不再称病不视事了。
李超看着还显得稚嫩的承乾,这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
“殿下上次提出的粮食统购以及仓储条略就很不错,民以食为天,粮食不仅是种商品,还是重要的战略物资,朝廷必须得保证粮食安全。因此粮食不能以普通商品对待,朝廷当对粮食有更全面更宏观的调控。”
“比如说?”承乾很有兴致的追问。
“比如说,根据粮食生产的能力,和粮食的需求,以及运输问题,我们可以把全国划分为几个粮区。比如说关中、朔方、绥远、陇右、河西、西域这六个地区,其中陇右的河湟河谷是产粮区,关中的平原是产粮区,朔方的西套平原是产粮区,绥远的前后套也是重要产粮区。”
“但如果殿下仔细的统筹一下,就会发现,潼关以西地区对朝廷很重要,那里驻扎着许多兵马,人口也不少。但是总体的粮食产量支是偏低的,因此正常情况下,他们自给都才勉强。过去京师在关中长安时,甚至长安还得从关东地区输入几百万石粮食,运输耗费巨大。”
“所以针对这个实情,那么朝廷就可以做一个宏观调控,宣布关中等六个地区的粮食,不得贩运到关东来,也不得贩运到境内草原去。这六个地区统筹为一个粮区,他们产的粮食,六个地区内调节,供应本身。”
“六区内的驻军,也由他们供应,丰年之时有剩余粮食,则以保护价购入存储于各仓储之中。朝廷至少要保证官仓里起码有三年之积,这样一旦有灾,或者有战事,也能马上有粮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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