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爷说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些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怪不了别人。另外,顺便告诉你一声,李相也不是那种喜欢大开杀戒的人,跟你一样要被锁拿进天牢的,不过数十人而已。”
“只抓几十人,那其它吏员呢?李超准备怎么处置?”张大成问。
“李相说了,只要他们在半个时辰内回到衙门上班做事,今天的事情就既往不咎。”
“李超以为他们会屈服,会去吗?哈哈哈,那他就想错了,没有人会去的。”张大包歇斯底里的咆哮。
官差只是回应一声冷笑。
他打量了张大成几眼,“蠢货,你心里也知道那不可能的,当你们被抓的消息传出去,这些人肯定一个比一个跑的还快,这会,说不定都已经在路上了。走吧,蠢货,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李相唱对台戏,也不惦量惦量下自己是几斤几两,蠢货!”
那官差对张大成真是非常的鄙视,他在大理寺当差,也是听过尚书省张大成张大吏名字的,知道这人有些手段,很有排面。
可你再有排面,也顶多是对于那些商贾们,对于那些小官吏们。他不过是个吏而已,居然敢跟尚书令李超对抗,这不是找死吗?
自己找死倒也罢了,现在却还连累了整个家庭。他罪行确切,张大成不但要押入天牢,而且他的家产也要充分,甚至家眷都要受到牵连。
通往鱼梁州的路上,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赶路,骑马的、坐车的,都跟屁股上着了火一样。
没办法,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能回到衙门岗位上做事,那就永远回不去了。有些人倒可以不在意那个吏职,但有张大成这几十个大吏的处境在前,谁敢这个时候不去?
不去的下场,就是被问罪,被抄家。
李超坐在尚书省衙门前,萧瑀陈叔达长孙无忌马周杨恭仁等一群仆射尚书侍郎等省内高官也坐在一边。
其它几百省内官员,今天也全都坐在大门口。
衙门前,点着一支香,香挺长,但刚好够燃半个时辰左右。
香点燃还没到一刻钟,就有第一个吏员赶到了。
他是骑着马来的,跑的太快,衣冠都还没有正好,到了衙门前,看到这大阵面,吓的连忙滚鞍落马。
李超只是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
没人说话,场面十分肃静。
那吏员很年轻,也就不到三十的样子,出身还算不错的,大族里的分支庶子,在尚书省谋了一个吏职。虽说是吏,但尚书省的吏还是不错的,待遇好福利高,甚至有不少的权柄。
平时也算是很有排场的人,一般人甚至都入不了他眼。
可是此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面目发白,心跳的无比剧烈。
衙门的大门敞开着,可他的脚却迈不动。
扑通一声,这吏员跪下了。
李超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边有一个官员过来,这是这吏员所在部门的上司官员。他过来低喝一声,“一刻钟就赶到了,你的病看来好了啊。既然好了,那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要尚书令来请你进去不成,滚,马上滚进去做事。”
那年轻吏员头也不敢抬,连忙起身,低着头弯着腰一路小跑着进衙门。跨过衙门大门的时候,太过慌张,被那高高的门槛一勾,踉跄着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后面有更多的人赶到。
他们刚才已经看到那吏员下跪,因此下马过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扑通一声跪下。
然后,就会有这个吏员的上司官员出来,或是主事或是从事等过来,把这手下吏员骂着领走。
一刻多钟。
尚书省衙门前跪了一大片,一个被领走,又有一个跪下。
然后再被领走,每个吏员起来后都暗暗长松口气。
等最后一个人也被官员领走后,衙门前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一群官员站在李超等宰相尚书们的旁边。
李超抬头看了下那支香,才烧了一半多点。
“都回来了吗?”他问。
“回令公,除去被大理寺带走的那几十个罪吏,其余一千余人,皆已经回来了。”一名官员拿着登记簿向李超禀报。
李超点了点头,“很好,那就都回衙门,各回各岗,认真办事。”
说完,李超第一个起身进入尚书省衙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