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没入关?突利离我们不远了。”李靖道。
部将也是一脸无奈,整个前套和代北地区,那么多人马,又是汉人又是突厥部众的,这些人有许多本来就不愿意南迁,最后还是靠着强硬驱使他们南下的。因此这些人一路走的不痛快,磨磨蹭蹭,到了马邑,也不积极,能拖一天是一天。
李靖知道不少突厥人其实更愿意留在原地,突利来了,统叶护来了,他们并不怕,草原上就是这样,强者为尊,颉利既然败了,那他们换个人追随就是了,不管是突利不是统叶护又不会为难他们。
不过李靖可不会留下这些人,留着给统叶护他们,那是壮大敌人势力。
“派些兵马过去,送他们早点过关。”
“这么多人,一时关口也过不去的,毕竟关口也得盘查,要没收这些突厥人的武器,给他们登记等,要防止有突厥人的奸细,或者防止这些突厥人起二心。”
大量的突厥颉利部众,以及许多杨广孙子杨政道的旧部,以及苑君璋的旧部,这些人可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唐人。雁门守军也不敢大意的,对于每个要过关的人,都要仔细登记盘查,因此,过关的速度很慢,导致李靖赶着南下的大量人口,此时还大多滞留在雁门到马邑的这一百余里地方内。
“得加快速度,还要多久才能都过关?”
“以现在这情况,就算加快速度,起码也还得半月。”
李靖摇头,“半个月太久,我们等不了这么久,突利也不会磨蹭这么久的,我们不能等突厥人来了,还有这么多人在长城外。若是突厥人一到,这些人可能转身就会成为突厥的仆从军。这样,分流一些人到楼烦关去过关,增派些人手查验,加快速度。”
一名部众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扭捏个什么。”李靖道。
“将军,李帅已经连续给我们三道军令了,让我们撤入关内,严守好长城一线,不得与突厥人野外浪战。咱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李帅军令,此事只怕不好。”
其它几名将领也都点头。
李超虽然年轻,但李超可是有军神之名的,更有过不少辉煌的军功战例。那位可是号称不败军神,至今未曾一败,尤其是他那么年轻,却又极得皇帝的信任。朝中这么多将帅,皇帝却让李超来做了这北伐大帅,可见皇帝对他的信赖。
现在李超人虽还没到达北方前线,可一路上已经三次下令给河东军马,让他们撤回代州,坚守长城。但李靖依然我行我素,现在听李靖意思,是还要继续在马邑呆上十天半个月,等那些百姓都过关再走。
可情报显示,突利的前锋兵马离他们顶多三天路程。
再不走,他们就可能被突利围在马邑,马邑虽坚,可最要紧的是河东兵马大都在这里,若是马邑被围,就算一时城防不失,可雁门关呢?
那里空虚啊,万一突利围马邑,而攻雁门关,那时怎么办?
“李相的策略我很清楚,但现在我还不能撤,这样,我率一万人马留守马邑,你们带其余兵马回去,守好雁门关,也守好楼烦关和泰戏关,绝不能让突厥人过了长城。我留在马邑,也能起到牵制作用,让突利不敢全力攻关。”
“将军,这样太危险了,若是突利全力围城攻打马邑,将军一万之兵,可就困守孤城,到时孤立无援,守不住啊。”
李靖抚须大笑。
“哈哈哈,你们放心吧,突利虽然兵多势众,若是平原之上与他野外交战,那他占尽上风,但若说围城攻坚,他不行。有一万兵马,再有这座马邑坚城,还有这城里足够的粮草器械,守个两三年我不敢说,但若只是守上一年半载,我绝对有这个自信。再说了,我相信李相,他到时肯定会有退敌之计的,这仗不会真打上一两年,顶多三五月就能见分晓。”
不管部下们怎么劝说,李靖都铁了心。
他打定主意,要亲自率兵马坚守马邑,给部下争取更多时间护送百姓入关。同时,他要也如一根钉子一样的钉在这长城外,让突厥人不能轻松的去攻城叩关。
“将军,你回雁门,让我留在马邑。”
一群部将们争相喊道。
“不用再争了,这是本将军令,你们依令执行吧!”
“将军!”
“听不懂本将的军令?”李靖眼睛一瞪,一群将校都只得闭上了嘴。他们很清楚的了解自己的这位上司,有的时候,固执起来比牛还犟的,根本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