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笑说:“我想请韩都尉回去集结兵马。”他很认真的观察韩安国的表情,只见韩安国只是一愣又恢复了正常,又说:“大张旗鼓的集结兵马,联系驻守黄河北岸的李息、李广,然后……”
韩安国接话,“然后作势挥军攻打护汉侯?立时护汉侯可作出忧虑神态,使得胡虏统帅洞悉,胡虏见护汉侯军无战心必然不会怀疑乃是假败而退,胡虏上当尾追,那时,护汉侯早已布下战策,可困住胡虏,用优势兵力歼灭来犯之敌!”
“是!我就说嘛,韩都尉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智将,我一开个话头,韩都尉就全猜到了。”
韩安国丝毫不以为喜,他事前并没有料到林斌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才有最开始的那一愣。他心里暗自想,林斌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不再犹豫了,是真正的想要与汉国决裂,不是摇摆,是决绝,毕竟汉军一动,那就真正成了定局。
张骞再也坐不住了,“护汉侯此举虽是为了战局考量,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若……若真发生交战,这该如何是好?”
林斌当然是有把握约制才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但是他现在不能说出来。
林斌的这个计划已经想了足有半个月,他料定汉国天子出于面子考虑肯定会先拒绝,其实心里是非常愿意接受这样的请求;领军的李息和李广出于军事考量会十分愿意这么做,毕竟五军挡在河朔是建立在战胜匈奴人的前提下,五军守越久就对汉国越有利。汉国天子碍于面子无法接受,但却是会暗示李息和李广,让这两名将领便宜行事,而李息和李广必定会虚张声势,做出进军河朔的姿态,顺势把黄河北岸‘吞’下去,毕竟开疆扩土这份战功和荣耀是军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吞下了黄河北岸的汉军不会再前进,五军和汉军的交战也就无从谈起。
假设,匈奴人接到汉军逼近河朔的消息,那时林斌再派几股军队伪装成汉军,这支伪装的军队打着汉军的旗号步步为营进发,表现得越小心就越像汉军的作战风格,那时必定能误导匈奴人的侦骑和探子。在最适当的时候再让后方的驻军和伪装成汉军的部队‘演习’上几次,驻军兵少‘败退’,在前线与匈奴主力对峙的守军收到了后方的‘败报’,露出军心不稳的姿态,不容匈奴人不上当!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粗略的战略方阵,要想真正成为战策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林斌将注意力转到战场,那帮子负责攻城的匈奴步兵也不知道是闲着无聊出来晒太阳还是怎么地,自从把陷马坑填平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匈奴人想要拖延时间的举动实在太明显了,林斌越加肯定右贤王稽善肯定还安排了另一支、或者更多的伏兵,只是难以判断是会从哪个方向来。
甲贺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匈奴人的军阵有动静立刻高喊:“大人,匈奴人动了!”
匈奴人是动了,但却是原地转悠没有前进,转悠了半天匈奴人紧急赶造的攻城器械总算是被推在了最前排。
甲贺专注地多看了几眼,见匈奴人没有预先在堙车和‘蛾傅’上面浇水,豪言道:“大人,无须派出骑兵,卑下命弓弩手发射火箭便可摧毁敌之器械!”
蛾傅:其实就是一种堙车的加强版,相对于堙车来说,蛾傅比较高,前部成倾斜状可以搭在墙头,车体上的横梯可以提供攻城的士兵密集爬城。
林斌乐于不派骑兵出城,毕竟现在哪个城段能够推开对匈奴人来说还是一个秘密,随即同意了甲贺的请求。
负责进攻的匈奴步兵一动,五军的将士们总算能提起点精神。这些列队在墙头的将士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拖拖拉拉的敌军,他们是低层的士兵,不知道拖时间其实也是一种策略,自然会心生不耐烦之感。他们听从军令准备火箭,卯足了力气准备杀敌,心里不断呼唤匈奴人走快一些,早死早超生得好。
非常令五军将士们气愤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匈奴军队靠近了第一条渠沟后再一次停了下来……
“胆小如鼠的胡虏狗崽子!”
“他们到底是不是男人,咋跟娘们似得胆小!”
乱七八糟的痛骂炸响,一瞬间许多将士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弓弩重新放低。
吕炎皱眉道:“有点不妙呀!匈奴人使得是怒敌之计,若是将士们被匈奴人激怒了,必然心浮气躁,长期如此,军心必散。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林斌原先以为是匈奴杂兵怕死不敢向前,他被吕炎这么一提醒,再看正处于暴走之中的麾下将士,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他低吟一会,“谁会弹乐器?”
“啊???”
将领们脑袋瓜子上闪烁巨大无比的问号,他们正着急军心不稳呢,自家大人却还有兴致问谁会弹乐器?
吕炎露出喜色,“炎愿为众将士献奏!”
韩安国立刻侧目而视,暗想:“此对汉国有敌意之人却也是心思敏捷。”
林斌含笑指着旁边的战鼓,“就击鼓为乐吧。”
吕炎毫不相让,迈步就走,他抢似得从鼓手那里接过鼓棒,有节奏的敲击战鼓。
“他敲的是什么?”
“回护汉侯,乃是《庄暴见孟子》传于春秋战国,亦称《管龠之音》,本是奏于齐王听,其中有一典故,大人愿听否?”
这些人里也就韩安国能答出来了。
林斌现在哪有心思去听什么典故,他见鼓乐一奏,再有军官在旁安抚,五军的将士们渐渐停止咒骂,不刻又恢复静声待战状态,心下舒了口气:“以后谁在说胡虏不会使计,老子剁了他!”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