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老泪纵横,自己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引剑自刎,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假作昏迷,以图掩盖愤恨,留待日后报仇。与妻子趁着刘府金盆洗手之时悄悄逃出,怕的就是有人还对自家的辟邪剑谱眼热,不想没过几日竟又被盯上,妻子被敌人拿住,而后也是咬舌自尽,自己却只能一直逃亡,竟没本事给妻子儿子报仇!老天啊,老天你无眼啊!
林震南哭骂了一阵,又振作精神,心道:“不行,怎么能如此颓废,养好身子,取出剑谱,练好武功再为平儿还有夫人报仇才是正道!”
他辩了辩方向,涂黑面孔,划破衣服,装作流民小心翼翼地赶起路来。渴了便饮山泉山溪,饿了就吃野果野草,到了有人烟之处便一路乞讨,绝不肯让人瞧出一点破绽。
便这般,不一日,林震南便到了福州。
这些时日,林震南原本开起福威镖局的志得意满早就被打磨得干干净净,丝毫不剩。他现在好似又回到了当年接手镖局的时候,小心翼翼,凡事务求滴水不漏,他只剩一个希望了,错不起了。
林震南并未直接去向阳巷的老宅起出辟邪剑谱,而是依旧装扮成流民乞丐,混在那些下九流人中,忍着肮脏恶臭,观察着有没有人跟踪自己,有没有人在老宅附近守株待兔。
如此过了三天,他混在乞丐中一路乞讨,走过了自家老宅约莫六七次之多,始终没发现半点有人监视的迹象。
林震南终于放下心来。
这天夜里,他悄悄来到了林家老宅,在墙上一借力便翻了过去。
他一路奔到了地窖,终于拿到了那件先祖不让子孙翻阅的袈裟,那让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让他林家家破人亡的辟邪剑谱。
他手一抖,当即展开袈裟。
鲜红的袈裟上,第一行的八个黑色大字格外引人注目:“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林震南手一抖,袈裟缓缓飘落。
他突地惨笑一声,还不待袈裟落地便急忙伸手抓起,而后锁了地窖,细细地将剑谱内容熟记于心。待得剑谱背得滚瓜烂熟之后,林震南老泪纵横,拿起火把,将袈裟付之一炬。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嘿,嘿嘿,若是能报仇……”林震南的眼中闪着疯狂而悲凉的光,他没的选择了,他必须这样,他要报仇。
……
华山脚下,此时天色已黑。
王侠将曲非烟和刘芹安置在客栈,对他们道:“你们便在这里等着,如无意外,我天亮便能回来,明天一早便带你们离开。”
曲非烟道:“侠哥哥小心!”
刘芹则是咬牙道:“王大哥小心,岳不群那厮武功高强,别被他伤了!”
王侠脸上笑了笑,无限悲凉,而后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