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位牧子赶了马,往西行了四、五十里的样子,从西边康里城的方向沙尘飞扬,冲过来一支五百人的胡人马队,齐声呐喊着,像一股狂风向着高峻的马群冲过来。
那些赶马的牧子按着高大人的吩咐,一见人来了,更不抵抗,扔了那两百匹马,返身就往东跑。对方许多人分作两股,一股二百多人,一南一北包抄过来,把高峻那两百马匹圈在当中。有人哈哈大笑着,“真是大便宜!”
他们对跑掉的二十几个大唐牧子并不追赶,一小部分人赶了马群往康里城走,大部对着东面冲上来的护牧队摆开了防御姿态。领头的人喊道,“放他们走也不走,那就与他碰一碰,务必一个人都不放过,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康里城人马的厉害!”
护牧队已经如疾风般冲过来了,胡将抽刀喝喊道,“杀过去,那些马只奖励有战功的勇士!!!”人们呼喊着,马队如涨潮的海水,奔腾着冲了上来。
大旗一摆,护牧队一触即走,人马少而灵活、方向往左边一偏,避开了敌方的冲击,等对方在奔跑中纷纷圈马回来寻战时,护牧队的马队就把箭射了出来。
郭待诏在二十里后眼珠不错地盯着西方的战况,那里黄沙漫天,风中传送着人马的嘶喊,让郭待诏的心里一阵阵起急——人家在那里拼打,自己的正规军却躲在后边。他吩咐,只要高峻的护牧队一打旗子,这些人就立刻冲上去解围。
还有几名唐军也负责看护牧队的旗语,但是一直没有求援的迹象。郭待诏说,把我们唐军的旗帜挥舞起来!
有军士说,“郭将军,是不是天山牧的高大人不大好意思求我们?不如这就冲上去的好!”
郭待诏心里已经很急,却道,“急什么,事先说好的安排,怎么能不遵守!你们看,天山牧的大旗挥得还是那样带劲,根本不是顶不住的样子。你们且耐心等着,不要给我丢人。”
足足有一个时辰,郭待诏发现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但是高峻一直也没让郭待诏过去。终于,有眼尖的军士喊道,“郭将军,护牧队让我们去了!”
郭待诏在马上一举长刀,唐军的骑兵呐喊着冲过来了。二十里,在骑兵看来也就是踹两次马蹬的功夫,郭待诏的五百人就冲到了。
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十名康里城的人,而康里城的人已经溃退了。那二百匹马也抢了回来。
望着远远溃去的敌骑,郭待诏埋怨道,“兄弟,你该早一点打旗子叫我过来,”他下边的话没有说出来:一个时辰只消灭这么一点人,若是他早一刻到的话战果会大的多。
高峻道,“大哥,你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机。你不来,我们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郭待诏问,“这一定又有你的道理了。”
高峻道,当然了,恰到好处!歼敌多少是有讲究的。你的人一上来就打,那就是西州与龟兹的正式对决,接下来的变化就太少了。可我们是去龟兹的身后建牧场,不想大打出手啊。
郭待诏说,详细讲。
高峻道,“我先让他们先抢了马匹,护牧队再上去就有理了。我这里打而不歼,那是护牧队保留了实力的,乙吡咄陆部比他们强悍得多的一千二百人都能被我全歼,怎么会怕了他五百人。”
“那么最后才让我们上场,是什么打算?”
“当然是吓走他。”高峻笑着说,“大哥你的正规军多能啊,你要是再不过来,他还纠缠起来没完。这样就好办了,康里城接下来可能有两种应对:一是增兵缠斗、二是龟缩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