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朱雀瞪圆眼睛惊呼道：“你是活人，怎么可能成圣？成圣之路，是我们神‘性’兵器最终的自我救赎，就算你有圣位也没用！”

苏昊耸耸肩，笑道：“我圣祭了啊。-”

“呃、……”朱雀被呛的说不出话，憋半天才应道：“可是，就算是你圣祭了，也不可能唤回来自未来的圣人，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是啊，的确，不过，有关圣祭的原理，朱雀，你应该有拜读过安托万-昆贾，人类史上第一位圣祭者的著作吧？”

苏昊将一本书抛给朱雀，而朱雀仅仅扫一眼，就将这本书通读了一遍：“安托万-昆贾，圣祭之后，唤回的，是圣人的一道执念。”

“而且，在安托万-昆贾之后，我的哥哥，天神道道主，也不再轰杀那些反噬术士的命神。他默认了，他默认了‘祭神道’的存在。同样，祭神道对于神道术士而言，修的就是一道执念。”

朱雀不自觉的盘‘腿’坐下来，这是来自圣人的讲道，就算他极其不愿承认，可面前这个苏昊，跟他见过的‘女’娲等圣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比如，耳边缭绕着意味不明的旋律，不仔细听，这旋律直钻脑海，可仔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比如，眼瞳深处深埋着的光辉，仿佛整颗瞳孔都是透明的，透过其间，能看到一条贯穿恒古未来的银河，银河内点点星光沉浮，每一粒，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还比如，扑面而来的雍容气质，以及那仿佛什么事都未放在心上的写意与随‘性’。

面前这个苏昊，就如朱雀见过的几位圣人那样，不温不火，平平淡淡。

“所谓神道术士，归根究底，是人类诸多进化方式的一种，就如超能力者、你们第一纪元的修真者、第二纪元的光明祭祀等等那般，说到底，还是人类通过自己‘精’神与‘肉’体层面的修行，实现生命蜕变与升华的一种修行方式。”

“超能力者修行的自身这座世界，以实现自我小世界干涉宇宙大世界。修真者修的是真灵化神，以极致的真我之灵，重铸一尊天人感应的先天元神。”

“而神道术士，却是以‘精’神驱使外道，以外道锤炼己身，最终成就真我之上的三尺神明，是为神人。”

苏昊侃侃而谈，双目光辉四溢，点点灵光绕着他与朱雀旋转，时而绽放成‘花’朵，时而凝练成一个个奇异的符文。

这些符文被朱雀看在眼里，他更惊讶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符文，不在八系符文之内，属‘性’不明，乍一看，竟隐约有几分‘人’的韵律。

“我走的祭神道，修的正是执念成神，在我圣祭之后，我的执念，以另一种形态，在另一个地方苏醒了过来……嗯，太多的，为了不干扰已经即成的历史，我就不能多说了。虽说时间对圣人而言没有意义，可是，圣人究竟还未能超脱时间。”

“而且，这个即成的历史在我看来，还不错，所以，没必要在这里，种下逆转未来的种子。朱雀，总之，我成圣了，端坐于你面前的，是我举头三尺的圣人之影，也可以说是我修的那一道执念。”

朱雀沉思片刻，问道：“即成的历史？”

苏昊笑了笑，应道：“没错，一段即成的历史。”

朱雀喉结动了动，忍不住问道：“那在这段历史里……”

“呵，好吧，不多说两句你就不死心。玄武，那对双胞胎兄弟，玄与武。还需要我多说么？”

朱雀忍不住颤抖起来，根本不用多说了啊，玄武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这件事，根本没多少人知道，苏昊现在提起来，分明是在说，这对双胞胎兄弟在这段即成的历史里，重生了。

“呃、那、那、那我们呢？我们这些神‘性’兵器，又该何去何从？”

苏昊笑了笑，随手一捻，一粒灵光，在他指尖绽放成一朵莲‘花’。

“朱雀，你可知，我父亲可与灵王对视的那一眼，所仰仗的，是为何物？”

朱雀点点头，应道：“意志，留存于一界之始的那一粒光，是意志之光。”

“没错，我们身处的此方多维宇宙，其最初的缔造者，是我的父亲。以此为契机，我父亲孕育了一道意志之光。又因为，此方多维宇宙，是为我们人类的自我救赎之地，故，我父亲的意志之光，名为：救赎。”

苏昊将莲‘花’递给朱雀，笑道：“你们神‘性’兵器，皆是沐浴着我父亲的救赎之光，从恒古纪元复苏而来，你也知道，圣人之道，是神‘性’兵器最终的自我救赎之道。”

“‘女’娲以补天为其救赎，伏羲以教化为其救赎，朱雀，你呢？”

朱雀恍然大悟，手捧莲‘花’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喃喃道：“原来……原来如此，原来……原来我们这些兵器的前路从未断绝，神道术士……哈哈哈，好一个神道术士！”

苏昊点点头，轻轻一点，朱雀手里的莲‘花’收拢起来，形成一支‘花’蕾，“所以啊，朱雀，不要再因为自己变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呵……”

“我明白，在人类之初，你们这些先贤，每一个，都曾为人类的真灵之光照耀宇宙而付出了太多太多。一代人……不，整整一纪的先民，都曾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而献出了生命。”

“待到不知几多轮回之后，再苏醒，你，朱雀，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尊图腾。呵呵呵，你心里不痛快，不爽，正常，你要是爽了，痛快了，我反倒要觉得，你是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比如……你也有吧？灵界之‘门’，你们那一批跟随着‘人’逃脱而出的先民，都有吧？”

朱雀连连摇头，应道：“有，灵界之‘门’我们都有，但，我们不会背叛，即便身陷这如梦魇般的兵器宿命里，我们没有一个产生过背节的想法。”

“那就对了，朱雀，我需要你的灵界之‘门’，我也知道，一旦你张开灵界之‘门’，你的兵器之躯就会碎裂。但是，现在的我，这个时间点的我，我的执念，需要你的灵界之‘门’。”

朱雀瞪圆了眼，他一刹那就明白了。

“这、难道说，你是想……”

“朱雀，你该知道，神道术士可以御使的外道，不一定非要是你们这些神‘性’兵器。就比如我的哥哥，他修的，就是天神道，所御使的外道，是一段思念，是一份人‘性’之初的光辉，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财富。”

苏昊淡淡的看着朱雀，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仿佛在讲述一件甚是平凡的小事。

“我哥哥开辟了神道术士这一脉，他最初也并没有意识到，神道术士，与你们这些神‘性’兵器，可以缔结一份互为救赎的因果。直到他的第一个‘门’徒，通灵到一位远古先民，我哥哥才真正意识，我父亲那一道意志之光，为何会称为‘救赎’。”

“对于人类而言，神道术士，是那些大脑潜力不足以开发超能力的人，迫不得已之下的第二个选择。那么，朱雀，按照生物圈的先天法则，超能力者比之无能力者，可以说是进化的趋势。”

“那么，先天之下的优胜劣汰，按照生物圈的法则，大脑潜力不足的无能力者，就该被清洗，就该被淘汰，就该沦为低声生物，沦为奴隶，甚至灭绝。”

“然而，朱雀，我们是人啊，我们不是生物圈里的其他野兽，我们有人‘性’，有智慧，哪怕有时候，我们的人‘性’与智慧，驱使着我们侵略如火，但这份人‘性’与智慧，终究给我们留下一份救赎的契机。而这份契机，成就了我哥哥的天神道，亦成就了我哥哥的道统。”

停顿一下，苏昊有所思的朱雀，接着说道：“这是来自一个母亲的宽容，这是我们人‘性’之初的耀眼光辉。这就是神道术士的真谛。”

“同样，你们这些复苏而来的神兵，纵使你们各自背负着各自的兵器宿命，纵使你们在时间长河里‘迷’失，在无尽轮回里消沉，可是，你们曾经，都曾是人。重以兵器宿命开启的，不过是你们人‘性’的又一次涅。”

“当神道术士，与跨越恒古的你们，藉由一份互为救赎的因果第一次牵手之时，我们人类的新时代，真正进入一个迈向多维宇宙至高主宰的救赎时代。这份救赎，是我们人‘性’面对无比残酷的宇宙，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