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驱者，那时已经将符文科学‘摸’索到第十一级，并且在宇宙中写下了第一个专属灵奴的符文。那个符文，就是‘人’。”

海雷丁等人目瞪口呆，就连王人秀唯也长大了嘴巴，她的老板，从来没提起过这方面的秘闻，现在看来，这种秘闻，要比那只摘走太阳的手更加耸人听闻！难道说，詹姆斯的记忆宫殿再往深的挖掘，就是这些？

“那枚符文，是脱离了灵族符文科学的第一个全新的符文，写下去的刹那，灵族之王，苏醒了。”

“对于那位王而言，这种事不能容忍，因此，他想将那枚符文抹去，可是，强悍如他，也抹掉那个象征着自由火炬的‘人’。”

“战火再次点燃整个宇宙，灵族舰队倾巢而出，就单单是吞噬星体的星兽，就足足出动了整整十六个编队。到现在，我们太阳系里的小行星带，那些支离破碎的星体，都是曾经的战斗留下的痕迹。”

钱德勒背靠墙壁，停顿许久，似乎是在他的记忆宫殿里翻找有关的信息，“战火最焦灼的时候，灵族十八座最顶级的神‘性’兵器，突入太阳系，那一次，堪堪湮灭了我们人类最后的盟友，稚奴的祖地，才将那十八座神‘性’兵器埋葬了。”

“只是，那种程度的战斗，人类作为宇宙中的新生族群，亦受到重创。先驱者带着残余的新生人类，驾驶着恒星母舰逃窜，却遭到了……灵族之王的狙杀。”

“呵、呵呵呵呵……即便我从未亲身经历过那一幕，即便我只是在记忆宫殿里翻找出那方面的资料，可是啊……那一眼，太可怕了，可怕到仅仅是我想起来，记忆宫殿都在颤抖。”

惨笑一声，钱德勒看一眼王人秀唯，接着说道：“在那一眼下面，什么生，什么死，全都毫无意义。”

“那一眼直接将新生的人类，以及一整艘恒星母舰，全部平铺开来，就像平铺开一张画，再由着那位灵族之王的喜好，信手抹掉画卷上的任何存在。”

“先驱者，那位‘人’，第一次与灵王对视，遍发觉自己与灵族之王的差距，他寂灭了自己，崩碎了自己，最后在灵王平铺开来的画卷上，那张已经被擦抹的一干二净的画卷上，写下了一个符文，人。”

“不知几多岁月过去了，那张干干净净的画卷上，站起了又一个人。那一位，你们也有所耳闻，盘古。”

“收拢残破的母舰，收拾破败的废墟，盘古用自己的骨血，唤醒了一个又一个曾经跟在先驱者身边的第一代人类。但是，先驱者已经回不来了，他完全寂灭了。”

随手一挥，一张白‘色’的画卷，画卷上隐隐约约有几个面容模糊的人，钱德勒一个个指着画卷里的人，介绍道：“‘女’娲，伏羲，原始，准提……”

“这是第一纪元，洪荒的开端。那个纪元，就是从如此一张白纸上，重建了人类的家园。当初参与重建的，后来皆被封为圣人。”

“而这些圣人，都有过与灵族十八座顶尖神‘性’兵器作战的经历，他们分成了很多流派，各自研发人类自己的神‘性’兵器。而我……不，而上帝，是伏羲圣人，所研发了一柄修罗刀。”

画卷上沧海桑田，万象更新，在座几人都看到了一个欣欣向荣的新生世界，在一群志同道合的圣人手里，一点点的平铺开来，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充满了希望。

“然而，有一天，一束光，穿透了进来。就如这副画面里显示的那样，那束光，直接抹掉了半个世界。人类惊慌了，圣人更是惊恐异常，他们都认识，那一束光，是曾经灵王看过来的那一眼。”

“‘女’娲试图补天，可惜失败了，那束光‘洞’穿的缺口越来越大，末日与湮灭也越来越近。几位圣人穷尽一切所学，才堪堪推导出，原来灵王的那一眼，从来都没有消失。”

“根本就是，那位先驱者，‘人’，寂灭一切，将时间拨转回灵王那一眼开过来的前一秒钟。没错，就是前一秒钟。很难理解吧？在我展示的画卷里，似乎是过去了很多年，但实际上，无论是许多年，还是一秒钟，对于灵王那个层面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散去所有的画面，钱德勒低下头，略显伤感的说道：“第一纪洪荒被抹去了，空白的画布上又只剩下一个‘人’字，时间，又一次被拨转回灵王那一眼的前一秒钟。”

“然后……我、不，上帝苏醒了。呵呵呵呵，在当时，我根本理解那些圣人的安排，为何苏醒的，会是一台神‘性’兵器，为何不是一个人率先苏醒？直到这台神‘性’兵器，循着伏羲的设计，真正贯通了一切时间奥义之后，才明白过来了。”

“我们的世界，这张画布，这艘恒星级母舰，陷入了那一眼与那一秒的轮回。而摆脱那一眼与那一秒的轮回，需要一次毁灭，一次能让灵王看到的毁灭，能骗过灵王的彻底毁灭。”

“而这种毁灭，除了我这把修罗刀，还有什么能毁的更彻底？只是，我当时太天真，我不甘心已经欣欣向荣的第二纪元，就此白白毁掉，我想要留下一颗种子。”

“于是，记忆宫殿，时间殿堂，我开始学习，开始研究，我将第二纪的一切，都录入我的记忆宫殿，在我挥动修罗刀，降下灭世洪水，让灵王亲眼看到我们这个世界的毁灭之后，这颗种子，会扎根在空白的画卷上，生根发芽，重现光明。这就是为什么，第二纪元会被称为……光明。”

苦笑着摇摇头，钱德勒看向苏昊，耸耸肩，说道：“我漏算了啊，我漏算了背叛者，漏算了人类天‘性’中的求生本能。当那艘背叛者的方舟破开洪水的刹那，我知道我输了。即便我将方舟斩成几段，也已经于事无补。”

“灵王那一眼又来了，一切都没了，而我，却被作为第二纪残留的一个唯一，扎根在画卷上，直到我再次苏醒。我已经找不到我记忆宫殿的入口，一切也都物是人非，符文科学这一脉，在诸神纪元，几乎断绝。”

“我曾试图呐喊，试图警醒安于现状的人们，可我最终的下场，就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其实我已经看到了我的结果，但是，我只能迎上去，这是命，躲不过。”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钱德勒再次挥手，展开一副画卷，一边演示一边说道：“第三纪诸神，源于两位盗火者。普罗米修斯以为自己盗窃的是神火，遂人氏以为自己点燃的，是人道之火。”

“他们都错了。错误的结果就是，人与神的战争，延续至今，未能熄灭。呵，其实他们盗窃走的，只不过是‘人’那位先驱者，早就放在那里的自由之火。”

“这一次，灵王那一眼并没有看过来，他也许是觉得，在这么一张画布上，两拨小蚂蚁你打我我打你，‘挺’有趣，‘挺’好玩。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更有可能是，灵王那一眼还没到时候，那回拨过去的一秒钟，还没走完。”

“第四纪灰烬，源于一场诸神的黄昏。这一场战役，看起来，似乎是人类获胜了。但实际上，没有赢家。都输了。符文科学彻底断绝，而新生人类的科技革命，深埋在真灵中的无限可能与智慧，为人类开辟了另一条通向宇宙的路。”

“灰烬纪元的结束，是从君士但丁堡的陷落而真正画上句号。自此，人类步入第五纪元，人道纪元。在这一纪元里，虽然人类依旧是彼此征战不休，可从整体上看，全人类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所缺的，不过是求同存异而已。”

“互联网，电子信息技术的创生与发展，更将这种求同存异从理论上的可能，变成了现实。人类这一族群，又重新凝聚了起来，想一个姗姗学步的稚童，总有一日，会在宇宙中发出他稚嫩的咆哮。”

“可是……你们也想到了吧？那一眼从来没有离去啊！那灵王，一直看着这里啊！待到那一眼降下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人类这个族群，依旧会陷入那一秒钟的轮回里，再次醒来，再次复苏，遥遥无期。”

“直到詹姆斯的父亲，重拾起符文科学，那第一纪元以及先驱者联手布下的轮回天生之局，才得以延续下去。你们从历史书上看到的，那个暴走新时代，似乎是最强者与那些人杰，急功近利之下，试图在十多年之内完成颠覆旧秩序创生新时代。”

“但实际上，那时候，留给詹姆斯父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宋小明的父亲为什么会点燃全球的奴役之炎？那银眼狮王，为何又会那么疯狂？那些逝去的原罪，雷神，欺诈师，他们也不过是轮回天生之中的一颗颗棋子。”

“海雷丁，你问我们，为何会将那种灭世之举，称之为延续的救赎？呵呵呵呵，那是因为，极致的毁灭之下，才会真正的迎来新生。那救赎之光，代代相传，从未断绝。”

“詹姆斯的父亲，他做的比我好，他是人，他有资格去点亮那一点救赎之光。他比我更了解人，他比我这台修罗刀，更清楚人‘性’。无论他是误打误撞，还是早就算计，他都将人‘性’中的懦弱，贪婪，勇敢，牺牲，等等等等，全部计算的淋漓尽致。最后以一曲奇迹之歌，在空白的画卷上，唤醒了所有寂灭人们心里的奇迹世界。”

“这就是我们现在世界，重新拥有了位面晶壁，有一粒救赎之光作为世界钉入宇宙的锚。这也是纪元之轮的由来。詹姆斯的父亲，从未做过什么抹除‘生与死’这样幼稚的事，他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珍惜人类。”

“明白了么？一切还未结束啊，只有我们拿到灵界之‘门’，将詹姆斯安全送入灵界，这一切，才堪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