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燕京,天气热,人也“热”。
有众多的高僧大德,有道之士不断的登坛讲经说法;也有各方文人雅士有的在为教学之事奔走奔波;也有为孺字之争争得面红耳赤;也有天下世家大族们则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看着缴税之争到底会如何落地。
有摄人眼球的高官出海,也有浩浩荡荡的天下人喝酒事件。
这一切,让人目不暇接。
衍圣公孔胤植自从见过了一次皇帝,就知道,皇帝对自己有偏见,甚至成见,具体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心中懊悔,又为难。
从皇帝那里出来之后,也立刻有了许多应酬,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或者隐晦的,不少人都提到了缴税之争的事,询问衍圣公的态度,站在哪一边。这让孔胤植有了心惊胆颤的感觉,这争斗,几乎就已经是公开化的了,大白天的在茶楼里就说这个事,丝毫不怕给皇帝听去。这种情况,要么是皇帝彻底失去了对事情的控制,要么是一切在皇帝的掌控之中,皇帝放任大家说这些。
孔胤植到了京城,才对这缴税之争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站在哪一边,成了他头疼的事,如今皇帝对他是这个态度,让他更不敢随意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以他这些曰子观察到的结果,皇帝或者说缴税派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别的不说,只他和那些一心弄教育的教育派接触,就觉得,皇帝只要有这批人支持,都能闹出偌大的事来,更何况其他?
那些教育派们,在士林里,也是有偌大的声望的,不管如何说,以圣人的名义做教育,谁也不敢轻易的反驳什么,他们就几乎天然的站在了道德和胜利之上,有他们在缴税之争上面偏向皇帝,孔胤植怎么看皇帝也不像输的模样,按道理来说,他家就只在这一条上,就得支持皇帝收税,不管如何说,人家皇燕京是大力支持弘扬和实现圣人的理念和理想,他们家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再看过了皇帝对付那些人的手段,孔胤植觉得,那些人更是没什么胜算,如此浩然之气,得天下万民支持和敬仰,要还输给那些人,简直就没天理了。
可他就想不明白了,皇帝明明该争取他,可刚见面似乎就把他推向另一边,这让孔胤植生出了一种恐惧感。
虽然韩爌,曹于汴等人也和他聊得甚欢,也极力拉拢他,可他不敢随随便便的就答应站在这些人这边,倒是极力的做到不偏不倚,身处中间,越和这些人说,他心里越没底,这些人不断的说他们还有多少实力云云,可孔胤植确实越听越觉得,他和这些人甚至都不是一路人,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今曰又来进宫面圣,这种危机感,让孔胤植坐立不安。
……杨改革正在太液池边上开“内阁会议”。
“看来,林丹汗是被打怕了,自从上次和东虏交锋之后,他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如意了,倒是输得多,赢得少啊!如今,终于是抗不住,向我朝求救了,求我朝大力救援他……呵呵,这个事,诸位都议论议论吧,看是怎么个对待法,那林丹汗的使者,也在京城,是援还是不援,都要尽快的给个说法。”杨改革笑着说道。这里是一片树荫,边上还有一个亭子,亭子外面摆了一个较大的沙盘,来的人也都是几位阁臣,尚书们。
杨改革笑的就是林丹汗,如今终于是熬不住了,原本以为后金给明朝打得元气大伤,他可以捡便宜,在后金手里狠狠的败了一回之后,他觉得凭自己可以找回场子,可以找回面子,硬扛着和后金不断的交手,也想像明朝那样狠狠的把后金打败一回,好给他立威,可实际却是,后金就是他的克星,他在后金手里,一败再败,可以说一败涂地,已经把元气大伤的后金又养胖了几分,恢复了几分元气,自己的实力更是大打折扣,这才不得不想起明朝来,不得不向明朝求援,从使者那里得到的口气来看,林丹汗是真心给后金打怕了,真的是伤筋动骨了。从前线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两家之家很是打了几仗。
“回禀陛下,臣以为,该救。”施凤来第一个就说话了。
“哦,为何?”杨改革问道,倒是笑意盎然,这个消息,对别人可不算什么,可对杨改革来说,确实相当值得高兴的事,听闻了此事,杨改革的心情是格外的爽快。
“回禀陛下,先前我朝和林丹汗就有约在先,一起对付东虏,好歹也算是我朝的盟友,倒是不能坐看林丹汗被灭,否则,一旦东虏坐大,对我朝则极为不利。”施凤来的说辞,倒是中规中矩,没有出人意料,也没什么不妥。
“有道理,其他卿家呢?如何看?”杨改革笑着问道。果然,这历史就不出所料,林丹汗遇到了黄台吉,就是一悲剧。
“启禀陛下,臣觉得,应该救,如首辅所言,如果坐看东虏继续坐大,对我朝是极为不利的。”韩爌也说道,认为该出兵。
“启禀陛下,臣以为,也该救……”
又有几个人发言了,都是说救的。
“嗯,既然诸位卿家都说该救,那大致的方向就定下来,救,不过,怎么救,诸位卿家可有不同的意见?”杨改革又笑着问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该当发兵救之,只要有得两万精骑协助林丹汗,可就无惧东虏了……”一个大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