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机枪带着音乐般的旋律,撒向山坡上的敌人。那些正在向上冲的敌人如同割麦子样地被放倒一大片。一时间攻势大为减弱。
孔晴方在炮塔上高叫:“就这么打。”
坦克冲过沟坎,深入草丛。在坦克履带的碾轧下,一颗颗防步兵地雷,轰轰地炸响。
孔晴方听着这时起时落的爆炸声,赶紧缩回了头,暗自为来时没有碰响这些地雷庆兴。
孔晴方血液里存贮着忠诚、勇敢和顽强,天生有着孤胆英雄的豪气和霸气,一上战场就显示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坦克突进敌阵,孔晴方竟然大胆地从炮塔内钻了出来,露出大半个身体,端起冲锋枪向着身前身后的敌人不停射击。远的用枪扫,近的投掷手榴弹′一个人′一枝枪′一鼓作气之下竟然干掉了十多个敌人。
坦克在近距离作战,只能前视′因此在左右侧和后方基本上形成了看不见的死角。如果有敌人从这三个方向接近坦克,坦克就与睁眼的瞎子没什么区别,干等着人家随便在身上插刀。
现在,有孔晴方这个兄弟在上边,坦克也就无所顾及了。孔晴方在炮塔上来回转着身体,只要发现敌人靠近,他便端枪射击,让那些想炸坦克的敌人始终到不了近前。
正在进攻的敌人被突如其来的坦克打懵了、打傻了、打怕了。哪里还顾得上向山上攻击。就是那些攻到半山腰的敌人,看见这辆坦克冲过来,由于害怕被分割包围,便潮水般地从上面退下来。
在钢铁与**的拚博中,坦克就像一台隆隆爆响着的杀人机器,占据着绝对优势。通过扫射与碾压,几乎让这片山坡下的敌人殒灭怠尽。
冲向北面山坡的那辆坦克,刚一接近山坡,就被冲过来的几个敌人阻住了。敌人不停地向它投掷燃烧弹。
在没有步兵的保护下,这辆坦克不敢冒然前行,于是退到视野开阔处,用火炮、航向机枪对远处的敌人进行火力打击。它的威力,已远远低于南山坡下的坦克了。
当这里的日本人发现第一个走进伏击圈的,竟然是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部队。对于如何与这样的坦克部队作战,他们有一定经验。因此,他们万分地想着给坦克部队来个瓮中捉鳖式的歼灭战。
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二排来的这么快。而且一占领高地后就再也不下来,让他们失去了歼灭坦克部队的有利地形。因此,他们发风了了,恼怒了,决定要以压倒性的优势把二排和坦克部队全歼。
因为敌人迟迟不能拿下高地,又受到这辆坦克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知道打不赢了,就采取了打不过就走的办法,借着半人高荒草的掩护,纷纷逃进树林。
坦克朝着逃向树林的敌人开了两炮后,便打算调头返回。万万没有想到,坦克里还有一个甩不掉的粘糕。
孔晴方见坦克不动了,低下身大声地朝着坦克里的人喊:“为什么不追了?”
有人回答说:“不行,前面地势不明、敌情不明,我们不能冒然前进。”
“一共还有十来个敌人,过去把他们消灭了。”孔晴方劝说着。
“不行,我们离大部队太远了。没有命令,不能前进。”
“呆子。”孔晴方火了,“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等了一会,见没人理会他。
孔晴方咆哮了,大声说:“我知道,你们不敢追的原因,是怕死。”
还是没人理他,坦克在缓缓地转身。
孔晴方接着大声喊:“停,你们要是想死在这,现在就掉头吧!”
车长发话了,愤愤地说,“你小子要是再狂,我就把你丢在这。”
“你抬头看看,树林里的敌人走了吗?”孔晴方大声吼了起来:“如果你调了头,一发炮弹过来,坦克就得报销。别看你们是坦克部队,要我看,你们只会缩在这里装。你们走吧!”
说完后,钻出炮塔,跳下坦克,一个人持枪向树林里冲。
孔晴方这句话明显地是连损带挖苦。缩头是什么,缩在坦克里不敢出来,那不是乌龟王八蛋又是什么?
车长被孔晴方激怒了:“这小子咋这么狂?是哪个部队的?甭理他,走咱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把头探出车外,向孔晴方方向张望。
树林里的情况还真是让孔晴方说对了。那十几个敌人一进树林就埋伏下了,专等后边的人来追,便于打个伏击。
这时,敌人的一名射手已经在右肩上扛起了掷弹筒,死死地盯着这辆坦克,专等着坦克转身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