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魁伦与那岳喜本一齐从那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快说,福州怎么了?!”岳喜本老当益壮,冲上前来一把就揪住了那名信使,须发皆张地怒吼道。
“就在昨日,闽江口外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巨型战舰,全挂的是那种血红色的梁字旗,琅岐屿炮台支持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让那些反贼的巨舰上的火炮所摧毁,之后,那些反贼就近开始登陆,还遣数十艘战舰逆江而上,直扑福州……”
“而且那些战舰,据长总督所言,与昔日英人之战舰无异,皆是巨舰重炮,怕是福州危在旦夕,还望将军速速领军回援。”那位疲惫不堪的信使也知道轻重,此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将事情一一述说了出来。
“这,这……”魁伦脸色灰白地倒退了两步,坐回了那椅子上。“你是说就是上次英吉利夷犯我大清海域的那种巨舰?”岳喜本也不由得勃然色变。
“而且数量更多,至少有近百艘之众。”那位信使涩声答道,这个答案,让这两位将军一个心凉到了屁眼。
“福建水师呢?我们福建水师难道他娘的都是吃干饭的吗?他们在哪儿?!”魁伦愤怒地再次跳将了起来怒吼道。
“就在将军您离开之后不久,长麟总督就收到了消息,南澳水师全军覆没,余众已然降了反贼之后,金门协、铜山营……甚至连海坛镇的水陆兵马,似乎也……”信使的嘴里边每吐出一个地名,魁伦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停跳一小会,等到他听完之后,魁伦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住了,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福建水师这几年虽然受创甚重,可是自本官上任以来,一直着力恢复,如今,福建水师兵马也有两万余,大小战舰数百艘,怎么就这么……居然就这么完了?”魁伦的声音萎靡得简直就像是一位不打麻药正在做肛肠手术的患者。他突然想到了方才那位信使所言,对方的战舰居然全跟当年那些英夷人犯大清海疆的战舰一般庞大与火力凶猛,而且还是昔日英夷的数倍,这种情况之下,福建水师就算是在全盛时间,怕也只有当缩头乌龟的份。
而且听了其言,知道那福建水师已然大半丧于敌手,就算是那最北的建宁镇水师此刻赶下来,怕也只是送死的份。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接到了消息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的那些将领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不由得勃然色变。
“诸位也不需太过担忧了,福州墙高城厚,拥有大量的火炮守城,那些反贼就算是海上力量雄厚那又如何?哼,当年的英吉利夷还不是照样不敢上岸与我大清明刀明枪的作战。”魁伦已然恢复了镇定,摆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势态,可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怕是也很不妙。
魁伦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永春州里的那些反贼根本就不是什么弹药短缺,他们要做的其实不过是想死死地把自己的大军拖在永春州,吸引住这只福建军队的主力,然后由海上进击福建省会福州,福州一下,自己的一万五千兵马的后勤粮草就等于是断绝,只能后撤。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营西北五里处发现大批的黑衣反贼,正向着我们快速逼来,数目约有三千余众。”一位哨长冲出了营帐之内,再诸人的心里边再夯上一块巨石,不过,这还没完。
“大人,永春州的城门打开了。”又一个人冲了进来,乃是负责监视那永春州的守备,此刻脸庞上满是兴奋。
“你说什么?!”营帐之中所有将校全都跳了起来,齐齐地瞪着这名守备,就像是一群看到了自家黄脸婆突然变成了林青霞的色中饿鬼,十数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守备,把他给生生地跳了一大跳。
“这么说,那些永春州里的反贼已经出城了?”魁伦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兴奋与喜悦,声音既冷又硬。
“正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想与我王朝于野一战。”那位守备赶紧答道。
“看来,对方的胃口实在是不小啊,呵呵呵,六千兵马,居然就想吞掉本将军的一万五千大军!”魁伦阴森森地笑道。“正好,再撤回福州之前,本将军就拿这六千颗人头来祭我福建水师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