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若是郑宏查下来和杀人案没有关系,父亲必然一本奏折送到朝廷,弹劾张肯堂。朝廷念着郑家在福建的权势,或者会有大动作也未可知......
郑森在那想了一下,低声道:“父亲,堂兄的脾气你也不知道,他的脾气急躁。最是吃不得亏,我担心这次事情真的和他有关那……郑芝龙叹息一声,儿子的担忧也正是自己担心的地方,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郑宏的脾气了。如果这次真的是他做的,自己虽然可以断然丢卒保车,但只怕丁云毅和张肯堂会死死抓住这事不放那……宋宝财见过总镇。见过指挥使。”
一进入休息的地方,“金刀卫”二级指挥都事宋宝财已经上前拜道。
“不必多礼。”丁云毅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在萨摩藩的时候,正是靠着宋宝财和金刀卫的兄弟们自己才能够成功脱险。
“事情办得都怎么样了?”
“回总镇话,事情办得非常妥当,一点痕迹没有留下。”宋宝财说到这,还是明显迟疑了下:“其实丝毫不露痕迹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收买了!”
这话并没有让丁云毅轻松多少:“光靠银子收买保险吗?”
“回总镇话,并不仅仅是银子收买而已。”宋宝财显得非常自信:“每个人都是有自己弱点的,我们做的无非就是抓住这些人的弱点而已。比如那个仵作,资历极深,为人公正严明,在整个福建他对尸体的检验,没有人敢说半个不,更加没有人会去怀疑了。”
丁云毅起了兴趣:“那你们是怎么收买他的?”
“他有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我们这次绑架了他的女儿,用以要挟,那仵作一听这,整个人都几乎快要崩溃了,所以无论我们要他做什么,说什么话,他除了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没有第二种选择的可能了……丁云毅听的非常仔细,忽然问道:“你方才说每个人都有弱点,那我呢?我的弱点又是什么?”
宋宝财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丁云毅却是一笑:“算了,问你你也不敢回答,我的弱点怕只有你们谢指挥使才知道……宋宝财悄悄的朝谢天看了一眼,却发现谢天脸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好像这事和他一段关系没有......
丁云毅沉吟了下:“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情办好没有?”
“办好了,虽然有些小小麻烦......”宋宝财接口说道:“起初那些大牢里的人是不敢答应的,但职下使了一些小小手段,终于答应让我们去见管哲、欧决半个时辰。总镇无论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现在就去。”丁云毅不暇思索站了起来。
“是,职下先去安排,总镇慢行一步。”
丁云毅对自己部下的办事能够还是非常满意的。管哲和欧决都是行将问斩的人犯,但宋宝财居然有办法让自己在这个非常时候见到他们......
福州阴森的大牢里,几乎一点阳光也都看不到。关押在外面的,都是一些轻犯,而在最深处,都是一些重刑犯。
这些人,有的行将问斩,有的虽然还不至于被砍脑袋,但却这一辈子也都不用想再出去了。
在最里面最深的牢房里,关押着的,正是昔日福州的父母官管哲、欧决。
这两个秉公执法的官员,怎么也都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一桩案子,自己非但丢了官职,而且脑袋很快也都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管哲、欧决问了自己无数次,但却始终也都无法找到答案......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安心在这里等死吧……大人请。”牢头小心翼翼地道。尽管他不知道来人身份,但却清楚这人一定是个显贵,他陪着小心,生怕得罪分毫:“大人,不是我们要催大人,实在是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那。”
“我知道。”丁云毅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出来的。”
牢头这才放心,打开牢门,把丁云毅请了进去,接着又把牢门锁上:“大人想出来的时候,叫我一声便可,我就在外面侯着。”
说完匆匆离开。
听到有人进来,管哲头都没有抬:“进来的是哪位大人那?我管哲眼看着就要掉脑袋了,却还有一位非比寻常的大人能来看我,当真也算是难得的了。”
丁云毅顿时好奇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位非比寻常的大人?”
管哲懒懒地道:“福州大牢是我一手监造的,什么情况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私自放人进入,那便是死罪一条,更何况是我们这两个被圣上亲自点名斩首的要犯?”
一边欧决接口说道:“若非手眼通天人物,休说能见到我们,便是进来也不可能。欧决真的很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来看我们了?”
“好眼力!”
丁云毅笑了起来:“是啊,我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今天你们能够见到我,也算是你们的幸运了。”
管哲、欧决大是好奇,是什么人说话如此大咧咧的?
管哲抬起头来,借着微弱光线,看清来人之后几乎失声叫了出来!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