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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承趾的许军退了,随着中军鲜红大纛的后撤,数万许军全都得到了信号,开始跟着大纛向后且战且退。
“许军败了!”薛仁越惊讶的道。
薛仁杲也有些意外,不过此时他心中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的愤怒。只要再过片刻,他便能杀到许军大纛之下,亲自俘掳了那宇文氏小儿。可是此时他却退了,这让他有种运起全身力气猛出一拳,最后却打在了空空荡荡的虚无之中的感觉。
“竖子焉敢如此!”薛仁杲怒吼,他的胜利得由他一手杀出,而不是最后因为那个狂妄的小子害怕让出来的。
“大纛传令,全军猛攻!”
联军的后军阵中,刘武周同样看到了前线的异常。
“许军退了。”他紧皱眉头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不安的情绪。战场的形势,其实是还处于胶着状态的,胜负一时难分。虽然薛仁杲猛攻中军,距离中间大纛已经近在咫尺,可是战场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样的杀招在手中呢?
现在许军突然如此直接的后撤,这不符合兵法。
皱眉沉思中,听到战场上已经响起急促的猛攻号令,望见那潮水般的西秦军发起了最后的猛攻,正拼命的向着许军追击而去的时候,刘武周面色变了。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理智告诉他绝不会有这个可能。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很有可能发生这事。
雄壮的号角声中,秦军的攻势更见凌厉,许军且战且退。虽乱却不及溃,时间,正在两军激烈的厮杀中悄然流逝。
一方撤退,一方却是死咬不放,两军军队一跑一追,阵线开始无限拉长。
这样的追逐在小半日之后,两军已经完全重新纠缠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彼此。
许军的鲜红大纛遥遥在望,可是薛仁杲却怎么也无法触及,每次眼看着就要杀到旗下。却总是还隔着一段距离。到了此时,薛仁杲和他的剑士营已经远远的把秦军的大部甩开,完全是杀入了密密麻麻的许军之中。
“挡我者死!”
薛仁杲一声大吼,手中铁剑奋力上扬,挡在面前的许军霎时被挑起空中。又惨叫着翻翻滚滚地摔跌在了十几步外,附近的许军无不骇然,却无一人退缩半步,很快又有两名持槊步兵奋勇向前。重新堵住了缺口。
薛仁杲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以剑柱地。剧烈地喘息起来!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厮杀将近半日。他已经记不清往前突进了多长的距离,更记不清已经杀死了多少许军,可挡在他面前的许军却还是多到数也数不清,宇文小儿的那杆紫色大纛就在前面不远,仿佛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仗打到这个时候,自负如薛仁杲也开始明白,他似乎小看了宇文承趾,小看了这场战斗。
一开始,那宇文承趾似乎就用那狂妄的进攻,引得自己的愤怒。而后仿佛算定了自己会亲上前阵一般,把他一步一步的吸引到了许军中军。再然后却是在大战正酣之时,突然后撤。
现在想想,这个后撤的时机选的太好了。
再一分,薛仁杲那时还没有离许军大纛那么近,因此那时也绝不会冒险突入许军中军,追杀宇文承趾。
而晚一分,那个时候许军必定疲惫无比,到时战斗纠缠的太深,许军就算想撤,也绝无法做到如眼下这般的从容。那个时候撤退,便有可能会导致一场溃败。
难道说,宇文化及不但有一个勇猛不下于他的宇文成都,难道就连这个一向无名的宇文承趾也是一个智谋无双的谋将?
不可能。薛仁杲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这一定只是一个巧合,自己只要再加一把力,一定可以击透许军的防线,直杀中军,斩将夺旗,一举大败许军。
是的,一定是如此,继续进攻,再加一把力,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