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胡海足足焦虑了一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陈山不肯派兵增援他,那他前面的那些动作就全没了作用了。幸好,陈山没有让他白等,只过了一天,三万兵马已经趁着夜色渡过了长江到了采石江边。
李承义和李承礼两兄弟对胡海与徐世绩行了一礼,“将军以三千之众,先破九江,再破宣城,如今更是夺下采石重镇,这份苏武真是让我等后辈佩服。三万兵马已经全部过江,接下来就听将军指挥我等了。”
胡海看到来的是这两兄弟,也十分激动。李承义兄弟三人,乃是元帅李奔雷之嫡孙,三人号称李家后起三杰。与薛家四雄、张家五虎、罗家三英都是几大将门中最耀眼的年青一辈。
“此次行动,还未得到陛下批准,我等皆是擅自行动,将来陛下若是怪罪,责任由本将一力承担。”胡海大声道。
李承义笑了笑道:“我兄弟二人既然已经过的江来,那此事便有我兄弟一份。事情若成,我等便沾将军一份光。事情若不成,将来也自然是要一起承担责任。”
胡海点了点头,这次的行动完全没有得到皇帝的同意,不过因为是要打建康,而且还打的是解救太上皇的旗号,所以陈山与陈风会支持他的行动,也正是因此,李家的两位年青俊杰,才会亲自带兵过江来。
“好。得二位兄弟之助,我们就更加如虎添翼了。建康城此刻只有两万老弱,如今我们有雄兵三万,岭南两位冯都督也已经提兵两万赶来。我们有五万人马对建康城两万老弱,在沈落雁赶回来之前,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拿下建康,救出太上皇。”胡海说到这里,激动不已。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在向他招手,虽然陈山向他派来的这三万援兵中,只有历阳守军和水师陆战队是精锐老兵,余者多是乡兵。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拥有差这多两万精锐了,更何况随船过江的还有大量的火器。
就算不算上冯家父女两的那两万土兵,胡海觉得自己也可以在三天内拿下建康城了。
“末将来时,陈山都督已经向江凌的鲁世深将军与张仲坚元帅发送飞鸽传书,让两位大人在关健时候拖住沈落雁一二,为我们再争取一些时间。陈风将军也在做紧急调动,一旦京口的吴军异动回援建康,陈风将军就会率江都兵马发动渡江战役,牵制京口吴军。”
“好。如此一来。这次咱们就是五军联手,有此支援,我等定要一举攻破建康。救出太上皇陛下。”
李承礼比胡海还要着急,直接道:“都督,直接下令出发攻打建康吧!咱们也来个灭此朝食!”
“传令下去。全军出发,目标建康,急速行军!”
“出发!”
呜呜呜————
犹如一声惊雷,号角声中,三万刚刚登上江南没有多久的陈军,就已经列队整齐,按着整齐的行军队列急速的向着建康奔驰起来。
在余杭与会稽之间的浙江两岸,此时两支军队正隔江对峙。
沈忠率领着四万拼凑起来的杂牌军一路南下寻找陈军,可接连收复了余杭与吴郡诸城。也都还没有找到陈军的下落。正当沈忠准备撤回四平山时,一支军队却突然快速的接近,然后两支兵马突然的遭遇了。
与吴军四万大军遭遇的正是在冯婠劝说下。发兵东进的冯盎父女俩人。岭南如今被分为四行省。冯家与冼家各任两省的总督,这次由冯家父女所率的两万百越土兵。正是岭南四省的部族土兵。
两万一路东进的百越土兵和四万一路南下的吴军遭遇在浙江边上,隔江相峙,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
百越土兵突然遭遇到吴军,却并没有多少恐慌,他们一路东进,从建安到永嘉再到会稽,一路上几本上都是遇到的空城,连一次像样的仗都没有打过。百越的部族土兵们一路上却是发了大财,就如蝗虫过境一般,过一城洗一城,走到这里,每个土兵都差不多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眼下正奔着江南最富裕的建康城前进呢,面以着挡在前面的这两倍于他们的吴军,就没有一个害怕的。
反倒是吴军突然遭遇百越军后,惊起一片慌乱。他们本就是拼凑的杂牌,一路上找的还是突然隐匿了的陈军。眼下陈军没找到,却突然遭遇到两万岭南百越军,这让许多吴军都觉得自己踏入了陈军的圈套。
前面突然出现了百越军,那支两万多人的陈军肯定就在他们的身后了。前后包夹,他们被埋伏包围了。
“干掉他们,打进建康城,抢钱抢粮抢女人!”看到对方阵形隐隐混乱起来的百越军主帅冯盎,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拨出了腰畔的横刀,向前一指,大吼一声。
冯盎的战斗口号喊的十分直白,甚至让冯婠听的有些皱眉,但是在那些百越部族土军的大汉们听来,却是无比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一个个大汉兴奋的面色通红,不少黝黑的壮汉甚至直接扯开胸口的兽皮袍子,双手握拳使劲的边擂边吼叫起来。
无数的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一个个壮汉猛擂胸口,仰天长吼的样子,让对岸的吴军阵列更是再度引发一阵混乱。这些野蛮的蛮子,如同野兽一般,让不少江南的吴军老弱有些腿发软,腿肚子抽筋。
“杀进建康城,抢钱抢粮抢女人!”无数的声音汇聚起来,就如阵阵雷鸣巨响。百越部族土兵们不关心给谁卖命,给谁打仗,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钱财。
为部族头人们出战,这也是赚取钱财的大好机会。土兵们做战,向来是割首级以论战功,最后分战利品的。因此当看到对面的四万吴军时,在土兵们的眼中,那就是四万个金光闪闪的铜串子,银锭子。而且只要打败他们,就可以杀进建康城,抢掠整个南方最繁华富丽的大都城。
十月初冬,浙江河水枯浅,不需舟船人涉可过。
一声声的牛角号角响起,两万披着兽皮,提着弯刀,举着长矛的凶蛮百越土兵们如同出笼的饿虎一般,咆哮鬼吼着,根本没有什么阵形,也没有什么进攻序列,就如同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一往无前的向着对岸的吴军杀将过去。
“噗!”
顶着牛皮盾迎着稀落落的一阵箭雨,最先冲到了对岸的一名彪悍的俚族大汉,手起刀落,就已经利落的将一个半百瘦弱的皮包骨的吴军老头砍倒。随后,汉子没有马上继承冲杀,而是停下脚步一刀敲落那刚倒下的吴军尸首上的头盔,然后一手抓着花白头发,一手执刀,猛力一挥,便将首级剁了下来。
鲜血喷射而起,那汉子却丝毫不以为意,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桨,然后便把那首级挽在了腰间。望着腰间的人头,汉子咧开嘴大笑了几声,向正不断后逃的吴军望了几眼,提起大刀又向前冲了下去。
四万临时拼凑起来的老弱杂牌,遇上了凶悍无比的百越部族土兵,交战不过片刻,便已经崩溃了。接着,一场遭遇战便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围猎。一个接一个的吴军倒下,一个接一个的首级被砍下,挂在了蛮兵们的腰上。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尸体如海,人头如山。.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