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杏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些话,但刘彼得看起来确实断片了,神情恹恹的,没怎么提得起神来,客气地回答谭杏道:“是吗?你没笑话我就行。看来昨晚辛苦你了,是你把我送回住处的吧?有没有……为难你啊?”
看来,刘彼得真的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这也好,免得他还记起来他向自己表白过什么,让人左右为难。既然他不记得了,谭杏就没必要有思想负担。不然的话,谭杏不断然拒绝,必然拖泥带水;谭杏坚决拒绝,又太过无情无义。
谭杏客气地和刘彼得打哈哈把那笔糊涂账糊弄过去,端着自己的茶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从总经理室的大门处,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嘈杂声。陆宁主任的总经理办公室,就搭建在整个办公大厅的楼上。属于室内搭建起来的二楼。
那水泥倒制出来的平台上,用玻璃间隔起来的一个办公室。总经理从上看下来,一目了然。而公司里其他人看上去,却看不到陆宁主任在上面干什么。有她监视所有员工则无所遁形的方便;而公司里的人却不可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在监视在家,弄得在伙儿每天上班都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这会儿,陆宁主任的办公室门打开处,闪出了垂头丧气的冯文儒!
冯文儒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头垂得低低的,刚转身从陆宁主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不好意思地往谭杏这些员工们偷看了一眼,脸庞顿时绯红起来。
陆宁主任那些让人难堪的骂人说话,毫不留情地从打开来的总经理办公室门漏了出来,“你不觉得太好笑了吗?没有金钢钻,你揽什么瓷器活?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才从学校出社会多少日子?竟然大言不惭说什么能够把钱打进公司账户来,真是不自量力!之前许诺的投资多少个亿,到了紧要关头了,就说资金紧张,一时过不来……”
冯文儒已经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外了,只差那么的一小步,他就走下楼梯了。他本来可以装作没有听到陆宁主任在骂他什么来着,他只要低着头往楼梯走下去,就什么事也就过去了。但是,陆宁主任的骂人说话太伤冯文儒的自尊心了。
他犹豫了一下,人就停了下来。也许,他想转身去和陆宁主任理论一下。但是,陆宁主任却是得理不饶人,火气十足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冯文儒喋喋不休地继续骂道:“不服是吧?你有什么资本不服我骂你的?有本事你把投资的钱打入我们公司账户来啊?没有?没有你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陆宁主任那个酒糟鼻子非常令人讨厌,特别是她伤肝动气的时候,她那酒槽鼻子更是红里带紫,让人看着就想吐。冯文儒当场被气得脸青唇白起来,****一起一伏的,瞪着愤怒又底气不足的眼睛,看了看陆宁主任,张嘴想说句什么话而最终没能说出口来。那种不甘屈辱又拿不出反击手段的憋屈,是多么的可怜而凄婉!
谭杏就站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完全投入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禁不住骂陆宁主任道:“你个酒槽鼻啊!有你这样骂人的吗!冯文儒因为他母公司资金周转一时不灵,你还要他把钱打入公司账户来!你自己不也是两手空空来公司的?只不过你是体制内派来的人罢了,否则你在这个开发公司里更没有立足之地!你也没有什么资本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