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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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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张简是一个例外。

男人收回遥望天际的目光,酸雨过后,天空里久积的雾霾都变淡了很多,但文明早已行将就木。

张简迈动步伐,脚上踩着的是厚实的军靴。

他来找一个人。

荒野的确不易行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亦将人映衬的十分沉重——或者说张简走的十分沉重,他每一步落地,都在原地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将一些粘连在泥浆上面的、早已枯死的黄色枯草深深的踩进去,偶尔或会有一两个气泡从泥浆和军靴的缝隙里挤上来。

他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斗篷相当长,到了膝盖的位置,只是显得有些残破,但男人的脸上并无伤痕,只是胡须丛生起来,眼底少了许多轻浮的意味,倒是沉重与沧桑多起来,配上那浅浅的、像是刚生出来的胡茬,倒有几分历经沧桑的范儿。

主神任务、主神提示……还有那庞大而不可思议的星球矩阵他都看见了,而他的那个猜测,也终于有了结果。

从天色大亮天色渐暗,张简就这么一步步沉重的走过去,速度不疾不徐,不像是在找人,若非周围的一片荒凉景象,倒像是在散步。

然而他终究还是找到了那个人。

那时候雾霾之后的恒星正坠落向这颗星球的另一面,月亮的微弱反光尚且穿不透层层的雾霭,天空灰暗下来,风从远处呜咽而来。

张简横穿了整个荒原找到了那个人。

陈松早已走出了这片刚刚被酸雨洗礼过的泥沼,在临近的一片早已死去的森林变上升起一堆微弱的火堆,因为空气潮湿而阴冷。

他听见了那踩在泥沼中沉重的脚步声,于是从背对荒原的位置上缓缓站起身来,转头,看见越发昏暗的世界里走来一位灰色的男人。

这位中洲队的队长先生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张简。

陈松沉默了一小会,在确认对方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之后问道:“终结者?”

那道身影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迟疑着的问句,只是沉默的走进,天色渐暗,火光却盛大起来,为男人拖出一道狭长如同妖魔的影子,就在陈松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男人用嘶哑的声音轻声说:“是。”

陈松凝视着那扭曲着、随着焰光摇动的扭曲影子,接着问道:“我离开多长时间了。”

“22年。”男人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并不生涩难听,反而低沉而富有磁性,让男人说的话比以往更为具有说服力与可靠性,“我现在的状态是……度假。”

“中洲队呢?”陈松注意到男人正一步跨出泥沼,再抬起脚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一个污垢的脚印,而斗篷则遮住他的大半个身躯。

男人的反应越发迅速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精致发条在使用中逐渐重归灵活:“整个中洲队都在‘被’度假。”

陈松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其他的意味来,但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一步步亦步亦趋走来的男人便离他远了一步,而火焰则离他渐近,微微的灼热感驱散寒风带来的丝丝缕缕的冷意。

而男人的话仍在继续,他的一只手从斗篷下面伸出来,缓缓掀开斗篷的下摆:“队长失踪,主神无法判定……我们,无处可逃。”

斗篷,在这一刻被掀开。

一道凌厉的等离子光束便在这一刻从掀开的斗篷之下纵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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