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第二波攻击出动了二百艘艨艟,后面还远远跟着斗舰,看来这架式是打算一举拿下三镇水师了。章秉炎感到嘴中发苦,他誓言旦旦地在通讯会议上表示能撑到魏斐赶到,至少能撑三天。然而真正到了实战,这才第一天,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就攻进了舰队,消灭了自己艨艟的三成兵力。下面怎么打?难道真的像总司令说得那样,立刻撤退到江渚?让敌舰队与魏斐去决战?
这样一来,三镇水师是保住了,但是自己的这个司令怕是当到头了。汉总司令一向宽容,连公冶鸣那样的大败,他都保下来了,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其他的将领,尤其是邓延年和魏斐还有总参谋长寂寞的小鱼都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小鱼还强烈反对自己的作战计划。就这样回去了,就算不会下地狱,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带兵了,那样的结果对章秉炎来说还不如下地狱呢。
章秉炎咬咬牙,打吧,老上司魏斐说得对,舰队打烂了我们可以重建。如果自己过于保守,即使保住了舰队,却导致魔族全军顺江而下打败了魏斐部,那自己可就百死莫赎了。哪怕自己等不到魏斐部赶到就全军覆没,也能把魔族水师打个七七八八,那时候魔族还有实力和生力军魏斐部决战吗?这个战役构想是自己提出来,现在硬着头皮也要上。
观察员报告:“敌艨艟前锋已经进入投石车射程。”
章秉炎正要命令用燃烧弹轰击,军需官报告,各舰燃烧弹已经用掉四分之一。章秉炎脑袋“嗡”地一下,他妈的,这帮家伙投燃烧弹像不要钱似的向外撒,这才是敌人第一波攻击,就用掉了四分之一的燃烧弹,下面的仗怎么打?他几乎要骂出声来。
他突然想起来每艘船上都装备有一定数量的炸药包,做为投掷弹药,这是汉生总司令特别要求的。本来燃烧弹被证明是对付敌船只的最好弹药,但是汉总司令却仍然命令用宝贵的位置备配一定数量的炸药包,说是一定有用。但是在水师将领们看来,炸药包要准确投掷到敌战船上才有用,在这水上,双方都在不断移动,投掷炸药包的船只也在上下起伏,要想准确投到某艘敌舰上是非常困难的,当然不如一炸一大片火的燃烧弹对付敌舰好用。所以打到现在仗没有一个舰队的指挥使用炸药包。大家虽然不敢违反汉总司令的命令把炸药包换成燃烧弹,但是不使用还是可以的。
然而现在燃烧弹用得太快,敌人第一波攻击就用掉了四分之一,所以章秉炎把主意打到了炸药包上。他不觉得炸药包能对敌艨艟起多大作用,但仍出去总能碰上几艘吧,至少炸翻几艘是可能的。燃烧弹他还要用来对付敌人的大舰只呢,不能全使在艨艟上。
章秉炎下了命令:“一至十号舰只投石车,七寸引信,炸药包,对敌艨艟队一发射!”
傍边的参谋人员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是炸药包?”
章秉炎瞪了他一眼,重复道:“是炸药包!七寸引信,一发射!”
命令被准确无误地传递下去,“嘭”十枚炸药包,滑过二百五十步距离,在敌艨艟阵空中爆开。首先观察斗上的观察员看到的是一片闪光,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感到迎面而来的疾风。接着他看到了不敢相信的景象。由于敌艨艟有二百艘,非常密集,每枚炸药包下面都有几艘艨艟,这几艘艨艟的下场是直接翻沉,而靠近这几艘艨艟的其他船只全部乱了起来,很快就有船只打横。
观察员语无伦次敌报告:“命中了十八艘艨艟,不对,是十九艘,不对,是二十艘,天啊,沉了,已经沉了十艘,还有船打横,不知道算是不算命中。”
下面的章秉炎忍无可忍,叫道:“到底沉了几艘?你胡言乱语什么?虚报战绩,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观察员战战兢兢地说:“报告章司令,沉了十艘,现在还有十艘正在下沉,还有五艘打横了。在下不敢虚报战绩!”
章秉炎实在不敢相信,一轮十枚炸药包袭击居然能把敌人艨艟打沉十艘,他先下命令:“各投石车,炸药包继续轰击。”
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观察斗,亲自查看敌情。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敌艨艟真的沉了十多艘,水面上飘着无数碎木。接着第二波的炸药包攻击又投掷到了艨艟队伍里,剧烈地爆炸再次响起。在炸药包下面的艨艟就像纸糊的一样,直接沉没,靠近一点的艨艟被炸药包飞出的如雨一般的铁钉和铁片打了个千创百孔,上面的魔族士兵成片地被扫倒,落到水里。就算船没有被打沉,上面的士兵却被扫光了。怪不得船只会打横。
章秉炎目瞪口呆,嘴唇有些发抖,半天才从不敢相信变成了狂喜道:“哈哈哈,这下我看魔族还怎么冲上来。”
炸药包对付大舰如果不能扔到舰上,效果确实不好,最多是对一些裸露在船面上的人员杀伤。但是对付艨艟这种小船,特别是如此密集的船队,那效果太好了。两百艘艨艟还没有靠近一百步距离,就被炸药包炸沉了一半多,还有很多船只上面已经没有魔族兵士在上面操控,完全是漂在江面上。魔族的第二波攻击算是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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