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后,黎叔儿倒了杯热茶,抿了一口,道:“这个法子其实也不是啥天衣无缝、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说穿了,就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至于成与不成,只能说是各占五成,知道不昂?”
“叔儿,老蒲曾说过,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更何况咱们还有五成的机会,我看值得一试,你们说呢?”杨亿虽然同那桃木妖没有儿女情长,可一路同甘共苦至今,心里早已将桃木妖视为了自己的妹妹,再加上她和魏二苟的那层暧昧关系,自是甘心为帮着桃木妖逃过天劫而去冒险。
魏二苟看了杨亿一眼,但又迅速将目光移开,这便是生死兄弟、过命兄弟间的感情表达方式……心里有,甚至是可以为对方去抛头颅洒热血,三刀六洞不皱眉头,但就是说不出一个谢字,兄弟之间的情义,都装在了大碗酒里,再一口一口地将兄弟兄弟情义咽进肚子里,将那份热辣辣永远地留在了血液里、骨子里,直到铭记一辈子。
杨亿也知道魏二苟的心意,却故作不见,只是看着黎叔儿,等着黎叔儿将他的主意说出来。
黎叔儿见杨亿、魏二苟和桃木妖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慈爱地笑道:“看着你们啊,倒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山里养的那些小猪羔来,每次我去喂食的时候,它们也是用象你家门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别提多亲热了,呵呵。”
“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啊,我们这等着听您唠正嗑呢,您咋又拐到二师兄那去了,哎呀妈呀,跟您可真上火,真的!”魏二苟都快被黎叔儿给急哭了,忍不住抱怨道。
“呵呵,人老了,总是爱陷入回忆之中,”黎叔儿失笑着晃了晃头,这才接着说道:“这个法子,实则是两个法子拼在一起,说白了,就是亦真亦假,所谓假者,就是咱们爷们得玩儿点纸活了,不明白?没见过死人灵堂前摆着的纸人纸马吗,那就叫纸活,也加扎纸,懂了吧?嗯嗯,这么地,咱们呐,用纸扎一个与桃木妖真人大小的纸人,再用桃丫头的眉心血为那纸人点睛开眼,然后将桃丫头的头发、指甲放置在纸人的体内,还要将贴身亵衣给那纸人穿上,这样一来,叔儿用气禁之咒,就可使那纸人变为桃丫头的化身……”
“等会儿,叔儿,您这法子有漏洞啊,那纸人再象,不还是纸人吗,哪儿能骗过那些鬼神啊,您这个不行啊,得换。”听黎叔儿说了一半,魏二苟就亟不可待地打断了黎叔儿的话头,认为黎叔儿这种拿鬼神当脑残的法子行不通。
“你急什么,我这还没说完呢,”黎叔儿伸手给了魏二苟一个大脖溜子,然会才继续说道:“桃丫头这次的天劫主要是雷劫,就是五雷轰顶,所以啊,叔儿还要起坛,用那雷法中的破地召雷罡和附体罡,将那天雷引到那纸人身上,如此一来,那负责行劫和摄幽魂的召役神虎将军就可以回去复命了,而那纸人身上因为有了桃丫头的魂魄假象,在冥府的生死簿上,也会记上她已受了此劫,如此一来,桃丫头就算是逃了此劫了。”
“听着倒是有一定的可行性,可是,叔儿,我怎么总觉得您的重点不是在这里呢?”杨亿毕竟是刑警出身,对于人表情变化和细微动作是观察入微,他见黎叔儿再说这些的时候,一双小眼睛是精光四射,掩饰不住地流出一丝得意的神情,就知道这老骗子一定还藏有大招,遂直接揭穿了黎叔儿,刨根问底地问道。
“这他娘的又被你看出来了,你家到底是干啥的,真是南洋卖虾爬子的吗,诶?”黎叔儿被杨亿一语道破心思,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欣喜与惊奇,遂半开玩笑地看着杨亿问道。
见杨亿含笑不语,黎叔儿也不追问,说道:“不错,这些只是叔儿整个计划的一部分,以为内无论是破地召雷罡和附体罡,还是那纸人,都只能欺骗那召役神虎将军及鬼差们一时,等他们回去复命以后,很快就会醒过神儿来,但是,这时他们也为难了,怎么地呢,你们想啊,他们此前已经回禀将桃丫头行过雷劫了,这会儿要是出尔反尔,起码要担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免不得会受处罚,故而他们会犹豫说还是不说,这时候,咱们爷们再将大把的金银锞子、大娘们烧给他们,神仙怎么了,别看他们在三界之上,看似风光,其实呆久了,也很羡慕人间的花花世界,这大把的银子和大娘们一过去,立马就能将那召役神虎将军砸迷糊了,至于那些鬼差,更是见钱眼开,乐得不用被追究责任,还能得到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闹了半天,您这分明就是贿赂鬼神嘛,还整得这么玄玄乎乎的,呵呵”见黎叔儿说了半天,最后竟然归结到了行贿上,杨亿不禁是哑然失笑,心说合着这三界都一个德行,有钱就可以通行无阻地任性啊。
“钱能通神,你们不知道吗?”黎叔儿眯着眼睛一笑,旋即,面色一正,道:“你们可不要大意,这听着容易,但使银子平事儿是最后一道坎儿,之前的扎纸人和破地召雷罡和附体罡却是半点马虎不得,如果在这些关节上出了差池,就不单单是救不了桃丫头了,连你我在内,都会遭受那天雷劫的追杀,万不可儿戏,明白没?”
一见黎叔儿那严峻的表情,杨亿和魏二苟这才意识到这些法子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不由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