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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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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么?”

“我说过,我在等一个人。我们都在等一个人。”

“不能用温和的方式吗?”

“打疼了孩子才会蹦出娘,”未亡人先生的表情异常狰狞,“小树和我的女儿时间都不多了,但是留给我们悔恨的时间却漫无止境。”

妖孽沉默地点了点头。用小树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殉葬者们争吵、谩骂、推搡,终于成功制造了第一滴血。然后,短兵相接,血肉横飞。洗心池开始变红,恬淡的催眠夜曲被叫嚣和哀嚎取代……

妖孽拼命打响指、热吻……试图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安抚被杀机刺激牵引的小树。试图延长台风眼的时间。但是台风眼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平静会渐渐被狂暴再次取代。而且,片刻停歇所造成的错觉,会让所有人感到,重装上阵的台风,那气势更猛更烈更狂暴绝伦,犹如上古巨兽正倾尽全力,咆哮着要毁灭天地万物。在今夜,溯回者小树才是真正的台风。

溯回者小树冲了出去。鲨鱼冲了出去。妖孽也冲了出去。真正的台风正式开始。

心急如焚的妖孽以为今夜将是杀戮之夜,溯回者的暗黑嘉年华,但溯回者小树的杀戮,只是一场过路雨。殉葬者一触即溃,狼奔豚突,不一会就逃匿得无影无踪。失去了杀机的刺激与牵引,小树安静了下来,茫然无措地伫立在一片尸体中间。就像一个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的孩子。

妖孽拥抱着小树嚎啕大哭。而小树吻着妖孽的泪眼。只有鲨鱼无忧无虑地游曳着。

“没有信仰的勇气,就像断线的风筝,狂风中的柳絮。殉葬者的懦弱拯救了殉葬者,”未亡人先生说着走到了小树身后,挠着小树的扫把头,下了最后的结论,“一群被通缉者和他们的后代也只配做殉葬者。”

“被通缉者?!”妖孽拼命地翘起了唇角,就像被两只手拼命地提着。因为妖孽曾经对自己许诺:自从我的树陷入了精神的永夜,我就是树的镜子:我悲伤树就会悲伤,我哭泣树就会哭泣,我烦恼树就会烦恼,我愤怒树就会愤怒,我开心树就会开心,所以——我只能拼命的开心,拼命的笑,即使流着泪也必须拼命的笑,像阳光一样灿烂的树才是我的树。

“海洋之歌的第一代居民几乎都是被尼德世界通缉的盗贼、杀人犯、避世者,所以海洋之歌也被尼德世界蔑称为——愚人船,放逐之舟,不被尼德世界所接纳,”未亡人先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殉葬者已经丧失了存在的勇气——丧失了自我不顾非存在的威胁而仍然肯定自己的存在。难道缔造者也丧失了存在的勇气了吗?”“无论如何,我们终究没有等到我们要等的人。”眼泪又涌出了妖孽的眼眶。妖孽的话音刚落,洗心池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一个标准的职场丽人,圆润的脸上稍稍有些婴儿肥,一对性感而厚实的唇。白加黑简洁而经典,V领小西服,圆领内搭,一粒扣看起来中规中矩,却有些凌厉干练的知性,显得有能力而又干脆利落。亚麻色头发,小蛮腰细得让男人心碎。长腿和黑丝配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高跟鞋,弥散着无比强烈的性刺激信号。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更像一匹风华绝代的小野猫,只可以亲近,却不可以拥有。

妖孽就像见到了天敌,开始炸毛。上上下下地扫描、评估着不速之客。最终,妖孽发现不速之客已经开面①盘发。妖孽知道,在古代头发被认为是人体最珍贵最神圣的部分,一个人头发的蓄养方式和造型选择都是它的主人身份的某种反映。并且在许多文化中,妇女的头发都被认为具有性感魅力,以至于结婚以后,头发都要被遮掩起来,以避免引起他人的**。当然古代女子不一定是结婚后才盘发的,古代女子到15岁时,要举行笄礼,把头发盘成发髻,再插上簪子,表示成为成年人。这是为什么古代把十五岁称为“及笄”。到了近代,受过良好传统教育的女子,幼女留双短辫,少女梳单长辫,成年妇女挽发髻。开面束发结簪表示已为人妇,为处女生涯的完结,为之结束,这是“结束”一词的由来。

这个传统而近乎完美的女神结束了什么?又开始了什么?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拥有这样的女神?这些问题让妖孽更加警惕,不自觉地举起了两只手,准备打响手指。捍卫受到致命威胁的妖孽之名。不速之客扫了妖孽一眼,闪过惊异之色。这种惊异之色简直就是对同级别女人的最高礼遇。然后定定地看着未亡人先生说:“疯狗兄弟不愧是永远的盗墓人军团长,不管到那里都是一片腥风血雨,差点就弄坏了我的嫁妆。”①“开面”是一种去除脸部细毛、汗毛,使脸面光洁的传统美容术。工具很简单,一根细线、一盒粗缸灰、一把眉钳就能进行了。先要在开面者脸上涂粗缸灰以起到干躁作用,方便拔除,然后用眉钳除去新嫁娘的两鬓和额头的毛发,使发辫变得整齐,再拿出一根细线,弄成八字型,用拇指和食指各撑一端,左手扯着线的一头,嘴里咬着另一头,用拇指一开一合,用呈八字型的线在新娘的额前拉开拉去,通过这种灵巧的手势,将汗毛拔光,然后再扑上些粉,使新嫁娘眼面光洁。据这位前来开面的准新娘说,第一次开面确实有点疼,之后整个脸**辣的,但做完后脸确实光洁漂亮了。在新娘出嫁前夕做的头一回的这种美容方式叫做“开面”,意思是让新娘别开生面。这在过去是一种非常隆重的事情,一般都是邀请多子多孙的老妇人来做的。尽管有些新娘出嫁前一天已经开过面,但在出嫁的那天早上都要举行喜庆的开面仪式。点燃一堆红蜡烛,由多子多孙的老妇人用两根交错在一起的俗称为红线的绣花线,在新嫁娘的左右额上,象征性地各拉三下,嘴里还要说些叮嘱祝福之类的话,祝愿新嫁娘婚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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