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东的来气了,这时候就不能再这样耗着了。可大家本就是不想走的,连最先倡导的李立明也不开口。
让他们来吧!看看谁处理谁。丁晓东大叫着又走回去,步履蹒跚,他真的很累。看他的背影,心里尤为佩服,我们只顾着逞一时口舌,而他却在动脑。用这种自顾自的方式结束这台戏,大家都好下台。这样排它的做法,才是散贼的路子。
不管你们走不走,我在这死守。
有时候搞乱一些事情,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你们在这看着东西,动一动就是事儿”我指着庞国智和娜娜道。包都留在门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况且让他们进屋,也没什么好谈的,不如就让他们在这看着。丁晓东的做法值得借鉴,散贼,就应该有个散贼的样。
你们俩,都是小角色,犯不着浪费口水。
矮小的靠椅,丁晓东勉强能够坐直,可还是不行,两手拄着膝盖肩膀塌下去了。我叫他上楼去,照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快点躺下。半个多月了,他的伤一点不见起色,不是骨伤也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他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他还是坐着不动,干脆扶他上去。
李立明一进屋,手指就在桌子上比划。现在的楔形宅院后方,就是另一家的院子,比直通往一道铁门,铁门上有横栏,很容易就能打开。出了铁门就是水道,上面有好几座小桥,想要冲进别人家院里不难。
李立明停顿下来,他也知道这样并不妥当,马家若有什么举动,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也是想让我来看一下,这个地形虽然有利,但是马家更加明白怎样对付,如果我们要杀出去,必须提前做好各种假设,着手应对。
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起码也要尽可能有所准备。张春来不以为然,庞国智既然能来,足以体现马家并不想清人,如果是想处理我们,那这个时候应该动手了,先叫一个小女子来打头阵,岂不是有些儿戏。
话一出口,小来就意识到了,明哥这时候想得也是如此。也许就是叫一个小女子走先手,然后故意做成现在的局面。既表现出马家有人想来,又说清这其中还有忌惮。
让我们有所怀疑警惕的留下,才是他们的目的。
见明哥眉头深锁,他是想得更深一些。要说先派个小女来搅合一下,只是为了更牢靠的稳住几个人,马家大可不必。那样的话,这个小女纸不成炮灰了,我们是散贼,叫她先上,无疑就是叫她死。
如果没有这个娜娜的出现,单说庞国智的话可以相信。他来的前提符合情理,如果这时候他还不到,那么他这个新上任的‘官儿’,可以回家了。李立明仍然盯着地,张春来也意识到了,庞国智可以忽略不计,剩下就是娜娜。
李立明平时津津乐道的都是女人的话题,而且他一贯的坚持,女人,所有的营养都在胸部和大腿上。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这个娜娜不会这么简单。
原因也似乎不用说,马家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一举一动都要受到制约,岂能没有规矩。庞国智说的,马家的人,对高祖的事情谁都不敢横生枝节,可娜娜做的正相反。她怎么敢单枪匹马上来,纵然姐妹情深,我们人都来了,她怎么也如此沉不住气。
这是我没想到的地方。
帽檐下躲闪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当时也有别的寓意。乍看还以为当时她很害怕,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她是马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到责罚,既然敢做,对于责罚她就有办法避免。
下午回旅馆取东西,坐在屋里几乎两个小时。其实脑袋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张春来。对于来到马家,他之所以决心下得这么坚定,应该是很早以前,他就有这个打算。决不是在阿约的家中,看到假王宇的照片时,联系起每件事情才做出的。
那么,下定决心的根据究竟在哪?
和李立明的相处,让我学到了很多逆向思维的方法。张春来坚信远山信雄和马恒,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恩怨过节,也知道我们打出远山这张牌,一定会收到无法猜测的结果。
绝不是在审过桃子之后。
那么这个时间就局限出来了。
从老爷庙出发,到龟背脊上我们先行下去。和远山信雄离得最近的就是那段时间,也是和他的狗距离最近的时候。阿约干掉了两个,那天早上被枪指着的情形依然在目,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很怪。
张春来,有着非凡的听力。
面朝门口,张春来注视着大门方向的庞国智责骂娜娜。不知班主大人是不是真的生气,涨红的脸却不是假的。
“他留我们有用”李立明喃喃道。
此话我不觉得惊异,即使不是留着我们有用,也有其他原因。哪有免费的午餐,留着‘处理’,那早就该动手了。重点不是门口怒吼般的责骂,而是小女渣的白刃,那东西只能让形势瞬间升级。
“明哥,你看到了那个马恒,他什么样?”我道。
李立明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明哥的回答,那是个快死的人了。
和我想的一样,一身色斑,分明就是垂死的模样。不能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作为,而是他还想做什么,再大的恩怨,也和这个老人没有关系了,换做是谁,这时候都会看淡一切,安度晚年才对。
‘带他们去老宅’。
一句话的后面,必然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