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打断了徐恩勋,他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说,但是这句话对他振动不小。从他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还有他说的每件事来看,他心底对216是一支为了‘某人’的目的,打造起来的土贼队伍深信不疑。有些事被216搞的神神秘秘,势必会带来这个后遗症。
假档案恰恰就预示了这个目的。
明知是假的还要建立起来,这绝对不是无用功。216的组建,是在保密的前提下,保密的原因就复杂了。试想当时的国人,提起考古挖掘,必然是议论纷纷,但保密的根本原因,却是它的任务。216的名称对外保密,任务对内保密,这是在它没有派上用场,使命没有完成的时期,必然要采取的措施。
可是假档案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在国内收集起来的人,有户籍有档案,216的组织者人都整过来了,那一袋子跟着人履历走的纸片没有理由弄不来。但是海归就没有必要了,他们完全可以登记注册。任务就那么几个,一旦成功之后,这些人‘是留是弃’,都是‘上峰’一句话的事儿。
没有那些假档案,就可以得出结论,他们总有一天被‘弃’,可有那些假档案,足以说明,他们就是真正的考古队。使命完成,他们就会派上其他用场,总有一天是要公之于众的。
可想到这里,又不能排除,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才建立那些假档案。用来迷惑海归,告诉他们,我们就是‘正规军’。
1981年的法门寺发掘,是德国人‘帮助’我们做的。
当时的时代,能有这样一支队伍,能按照我们预想的走下去,那也不失为功劳一件。事实偏偏相反,这支队伍没在预想的道路上走多远。
“呵呵呵呵”。
徐恩勋的冷笑,自相矛盾的说法引来他的嘲笑。一切都是靠猜得来的东西,有说服力吗?
“你们不也是一切靠猜吗?说到底三队遇袭都没看到敌人是谁,就凭那些东西断定是军队,难道就有说服力吗?”我道。
反唇相讥,只是我对徐恩勋的反驳,自己也知道这样有点像小孩子气,可说起话来往往就是这样,情绪不受控制。
徐恩勋沉默。
我的心里继续胡思乱想,每个话茬都能引来他莫名的变化。嘴上虽不停的改变,可是心里仍然顺着刚才的话锋往下延伸。就是因为这样,心中猛然想到刚才的话题——那件国外带回来的青铜器,在216也是秘密。
徐恩勋何以那么肯定?
坐在我对面,他的眼神立刻注意到了,此时变得无比深邃。不能冷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冷场,什么都不说不行。阿约和他好端端的被我给无意搅乱,这个时候我一定要话头再拿回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立刻问道。
一句话惹来他不屑的冷笑,挺起身深吸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极为冷漠。
“知道什么?”徐恩勋道。态度瞬间冰冷,那架势分明是他已经十分不耐烦。
用平和的语气和他讲话,肯定胜过先前的故作玄虚,用那种做作的样子和他说话,现在无疑会惹怒他。只能强镇定下来,是你和我们说,那件外国来的青铜小件,在216也是秘密。当时我就想到了,如果你是一名普通的队员,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时候你满脸惊秫,我是不想让你想起什么,才打断那个话茬。我不知道您在216到底经历了哪些,可是像这样谈话我觉得很累。不管您和216有多少恩怨,这和我们不相干,只是想在您口中多了解一些,我们只对216感兴趣。
实际情况您比我们清楚,既然敢来查找线索,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勘探队虽然没有了,可是当年的人还有幸存下来的,他们都有目的。
“也许”话说到这,短暂停顿,下面的话我考虑是否说出来。如果不说,徐恩勋一定知道我想到了,可是说了,后面就难以预料了。“你也有目的”我道。
五个字憋了半天,心想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哈哈哈”徐恩勋大笑,听在耳中浑身起来鸡皮疙瘩。他的体魄,那种发自胸腔的笑声十分瘆人,只能祈祷他不要暴走,那局面就难收拾了。
“还算有点见识”徐恩勋道:“不过差的太远了”。
一番心平气和的言语,换来他对我们的评价。你们两个小子还算有点见识,什么事也能看到后面的东西,不过说话的方式有问题,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从你们两个到了敬老院,我就知道你们是土贼,一身的土腥气。什么老板另一个老板的故弄玄虚,若真是查勘探队的消息,哪个老板能让土贼来干这事儿,必须是经验老道的探子。
“实话说吧!你们是来找人的吧?”徐恩勋道。
一下子轮到我们两个傻眼了,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从进门开始,每一场对话在脑海中再次一一翻过,他所说的每个内容都回忆一遍。
我去,被他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