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说鲈鱼堪脍,
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
揾英雄泪!
吟毕,自饮酒一大杯。
小凡又取桌上一块青瓜,慢慢的吃了,才道:“小人幼居荒野,不懂诗词。只是适才听大人念这句子,这调子上,倒是少了些铿锵,多了些温婉。”
话音刚落,却见张监军自林后走出,拍手笑道:“好地儿,好词!只是古将军忒不地道,有酒喝怎也不叫上我!”
古峰赶忙起身让座,三人一起饮酒。
古峰自斟了一杯:“这么多天了,峰总有些不明白,怎么咱家石凡,一下子对古某都有些不热络了。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峰自饮了此杯,好问个究竟。”
小凡赶紧陪饮一杯,起身告罪:“小人当初蒙大人不弃,提携至此,岂敢忘恩!只是这些天忙于修习拳脚,跟周青大哥谈些武艺棍棒,没能日日到大帐问安,还乞大人恕罪!”
古峰微微皱眉,眼中锋芒闪现,嘴里却依旧淡淡的说道:“石校尉客气了。想来,是峰现在越来越发无能了,便是咱们的石校尉想学些拳脚,都只记得有周青,不记得有古峰了。峰只是思来想去都不明白,好好的,峰又何错之有?!一下子竟会变成这样,叫人想不伤心都难!”
小凡一时无言以对,只是闷闷的喝酒。
倒是那张监军赶紧提了那把青花酒壶,依次倒酒,嘴里亦埋怨小凡道:“我说石校尉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些天驻扎在这里,幸得那些金狗消停了这么多天,石校尉既是有空,就该跟咱们谷将军切磋切磋武艺,如何总是去找那个周青!做人理当忠义为先,又岂可冷落了旧主!再有,放眼这军营之中,只怕任是谁,武艺都好不过咱们古将军的!咱们古将军的名头,可是真刀真枪的打出来的!如何就舍了名师,反倒去求一个新兵蛋子呢?”
小凡赶紧陪笑道:“回大人话,那周青是小人义兄,是小人当日投军时,第一天认识的。平时对小人也多有照拂,小人本不敢忘恩的。至于拜师学艺,小人出身微贱,断就不敢有此妄想,去投在哪家名师名下的。还望大人明察。”
“且不说什么拜师不拜师的,大家都在一起切磋切磋,岂不更好?”张监军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和事佬的笑眯眯的模样,顺便,还殷殷的,夹了一箸菜给小凡。
古峰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将手中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搁,红着眼珠怒声问道:“我几时说过,要收什么徒弟了?!不是本将军夸口,寻常资质,本将军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张监军的脾气,似乎变得异乎寻常的好:“那是那是,咱们古将军世代英雄,弓马娴熟,一般人等,自是难入法眼。石校尉,有空多往古大人那边走走,他若是肯指点你一招半式的,便是你天大的造化了!这等好事,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
小凡见推迟不脱,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古将军若是肯指点一二,自然是石凡天大的造化了。只是以后,少不得的要前去打搅,古将军须是不要嫌弃石凡蠢笨。”
那张监军适时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咱们军营,理当精诚团结,共敌外辱,切不可因一些小小私怨误了国家大事。本官是断断容不得众将官之间心生嫌隙的。”
小凡无话,只得连连点头。回视,只见古峰正嘴角带着几分讥嘲的瞧了自己一眼,然后,心不在焉的把玩起了自己手上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