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在十里外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昏迷的贺小兰,身上衣服被抓破,脸上手臂上都是一条条的血印子。郑志和悲痛欲绝,一把丢了手里的钢钎,一下子扑在对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信任的大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前无论他们怎样占自家便宜他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他们怎么还这样一点都不顾及兄弟情谊?以前听贺小兰给他吹枕边风,他总说那是妇人之见,而现在……如果现在贺小兰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觉得自己也绝对活不下去了……
哪知贺小兰见一个人压住自己的腿脚上面,一下子痛醒了,看见父女两人,更是悲从中来,三人抱头痛哭。
两人把贺小兰小心搀扶回家里,倒了一碗水给她喂下,后者才稍微清醒过来。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她右腿磕掉了一大块血肉,这是贺小兰和范晓华相互抓扯争执的时候,被郑志东一把推搡,磕到坚硬的石头上碰的,当时贺小兰便痛的差点晕过去,但是那两口子不但不及时救护一下还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她挣扎着好不容易走了几里山路,加上这段时间营养不良便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了路边……
郑志和听了贺小兰断断续续的话,本来还有些迷茫的眼睛变得坚毅起来。
……
郑天刚在固定的时间打开无线电台,只不过这次消息有些特别,是要求他盯住一个人。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非常陌生,郑飘飘。
他们的父辈虽然都是亲兄弟,但是因为他父亲头脑灵活在外面赚了不少钱,他在十年前考取了一所军政大学,因为气质相貌成绩等等都非常出众,结识了很多政务子弟,其中还包括改变了他一生的人,楚小荷。也就是楚天南的一个远房表妹,也是因为她的关系才提前得知了这次大灾难即将来临,让老家的父母囤积了大量粮食,把所有的钱都折现成了食物放在那里,再加上他在外面的关系,自然也弄了不少军需品,比如军用帐篷防护服压缩饼干灌装牛肉等等。
而三叔一家相比起来就显得非常贫穷,因为连生了两个女儿,不管是自己父亲非常看不起自己弟弟窝囊样子,就是在村里都骂“无后”……而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他们晚辈之间的联系就更加少了,这次竟然说要特意关注那个堂妹。他仔细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这个堂妹的记忆,发现除了一个流着鼻涕的黑瘦粗陋样子再也想不起来更多的。
他仔细地揣摩对方留给他几个字的含义,久经官场的他早就炼就察言观色的本领,往往能够从别人几个字就猜到对方真正意思。而这次对方说的那个“盯”更多的含义应该是保护,甚至是笼络的意思。
但是对方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是怎么认识一个粗鄙的乡野村姑的呢?
即便认识又何须如此费神的要自己去盯着干嘛?
他思讨了一通没有答案,转身从密实出来,到了地下室里。这里是他们早就开凿出来的,既宽敞又通风透气,人在里面非常的舒服。
二弟和三弟都在旁边的卧室睡觉,二弟媳杨岚正在哄三四岁的小侄子政小天睡觉,三弟媳程露露在收拾家里的东西……父母都在外面沙发上无聊地闲聊着,看见三媳妇总在面前晃悠,非常不高兴:“手脚快点,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看着就厌烦,真是找回来一个吃货……”
程露露低着头手里拿着抹布细碎脚步连忙退到一边,小心站立着,最后得到“滚”这个特赦令后才小心出去……这时候两个老太婆老太爷又说到前几天贺小兰又来闹事的事情。
郑天刚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当时觉得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现在和自己的前途挂上钩了就不由得上了心,问道:“妈,你知道三叔的那个二女儿回来了没有啊?”这里他都不喊郑飘飘名字,而是说三叔的二女儿,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拉高了一等。
二老听到自己这个有出息的大儿子突然对那家人感兴趣起来,都愣了一下,坐直身子,范晓华道:“没看见回来,说不定现在……”
郑天刚打断母亲的话:“这几天你们都留意一下,如果她回来了就叫我。”说完转身就走,旋即又顿了一下:“下次那家人再来的话可以拿点东西给他们……”
两人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面面相觑,但是想到自己儿子的本事,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