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平八郎是搬炮弹的,炮位上的头子是的炮手。东乡平八郎的上司大山岩突然怒吼起来,“赶紧撤退吧!这已经打不下去了!”
是的,眼下萨摩藩的船只与光复军之间有1o:4的比例。萨摩藩占据了数量上的上风,光复军占据了其他方面的所有上风。萨摩藩的海军准备左右夹击光复军舰队,东乡平八郎看到的却是一个良好的计划在执行之前就被打断的模样。很可能萨摩藩的蒸汽船赶到光复军一侧之前,原本在另外一侧的萨摩藩风帆船队就被全部歼灭了。
那时候战场上的局面就变成了三艘萨摩藩的蒸汽军舰正面对抗四艘毫无伤的光复军军舰。要是最终结果打成这样,还能有比这扯淡的事情么?
但是现实往往比想象的更离谱,原本想象中残酷的追击战没有导致萨摩藩的舰队全军覆没。双方炮击的命中率太低,光复军打了上百炮,却只命中了不到七炮。两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但是天色逐渐暗下来之前,前方出现了新的加入者,那是比最初参与战团的军舰更巨大的军舰。这四艘军舰加入战团之后,一切都变了。原本萨摩海军认为的左右夹击变成了萨摩的风帆船陷入了左右夹击的绝境。
总指挥官西乡隆盛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蒸汽船改换方向逃走。东乡平八郎远远看着两支蒸汽船舰队对风帆舰队实施着猛烈打击。在天空最后的霞光照耀下,他看到的是远处船只燃烧时冒出的滚滚黑烟。
六天之后,2月19日,韦泽接到了有关琉球海战的报告书。报告书还算是详尽,里面先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从炮击命中率,到各种备战作战时候遇到的问题。光复军海军基本都是6军转行,所以韦泽读出的是海军希望能够打出如同6战那种漂亮的歼灭战的期待,以及战斗目的没有达成时候的沮丧。
韦泽看了海军的报告之后,突然理解了当年世界海军竞赛的心情。建立起一支由攻防兼备,能打能跑的大舰队。建立起一支每艘军舰都是海上霸王的级舰队。建立起每战都能轻松击沉所有敌人军舰的大舰队。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英国人制定出了排名世界第一的英国舰队要是排名第二与第三的舰队总和的战略。
光复军的海军看来也有着这种美好的想象,但是现实却给光复军上了一课。蒸汽风帆混合舰队面对单纯的风帆舰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可面对水平远不如光复军的萨摩藩蒸汽船,这种优势就变得微乎其微,三艘萨摩藩的蒸汽船逃之夭夭。这三艘船只要还在,光复军就不能高枕无忧。
让韦泽感到意外的其实不是海军“除恶务尽”的态度,他现自己对历史的认知是错误的。1866年的时候,日本海军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蒸汽船,历史上此时的满清对蒸汽船毫无概念。虽然号称那时候湘军有了自己的蒸汽船,可那只是一种实验性质的船,并没有从此开辟出中国的近代海军体系。
中国与日本的差距并非是甲午战争之前才存在的,而是从19世纪6o年代就存在了。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只是把这个差距逐渐扩大而已。这个事实让韦泽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冲击。
以中国的块头,加上对光复党的信心,韦泽认为压倒落后的日本是没有任何讨论价值的事情。可现实却让韦泽现他面对的日本是一个比满清更先进的日本,想解决这样的日本并非是简单的小事。日本不是通过明治维新才开化的,而是早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就已经开化了,明治维新是先进的日本打败了落后的幕府,让日本从制度上走上了工业化的一场革命。
靠做在沙中,韦泽双手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他突然嘿嘿冷笑起来,怪不得帝guo主义国家如此的害怕遭到他们欺凌的国家爆革命。这些工业国知道工业化会带来的变革,所以一场引导被欺凌国家进入工业化的革命将如何深远的影响世界局面,那些帝guo主义国家中的有识之士们非常清楚。出于本国的利益,镇压非工业国的革命对帝guo主义者来说就是不可避免的选择。
想到这里,韦泽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帝guo主义者,这种认知的滑稽感让冷笑变成了自嘲的大笑。韦泽的秘书们很少见到韦泽会这样,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都是愕然。
韦泽也不做出其他解释,他命道:“把左宗棠叫回来,我有新的工作要交给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