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只有老鼠相伴的仓库中,我和亮子如同“盲流”一般,寸步不敢离开我们的货物。就连吃的也只能轮换着出去买些回来。
说起来也是有些心酸,家乡人都以来首都为荣,可我们真的来了,能看到却只是脏兮兮的砖墙和一方不大的天空。
说好的红砖碧瓦、金盏琉璃呢……
闲极无聊处,高亮“嘿嘿”贱笑着:“兄弟,等到了阿尔太,出货之后,哥就带你去尝尝毛子妞的滋味。都是金发蓝眼大长腿,哥保你尝过之后,就还惦着下回。”
“不去,没钱!”
我有些心动,却翻了个白眼,做出不屑的样子。
“没什么钱呀!哥告诉你,那些毛子妞便宜着呢,两张老头票(二百)就能找个极品的,年纪稍大些些的,一张小黄牛(五十)就打发了。老毛子的卢布不禁花,她们就收咱的人民币。”
“这么便宜?”
我有些发怔,虽说我在银行上班时,每月的工资也不过几百块,可貌似咱屁股底下坐着的羽绒服只要能在阿尔太出货,一件就能赚上几大百。当然,老毛子那边支付的只有一部分现金,大多的是以物易物,我还得背回来,再转手卖掉才能兑现全部的利润。
可……只在挂历上看到过的那些白人妞,真的只要百八十的就能睡上一晚?
“睡什么一晚呀,那边可不实行包夜。再说,在老毛子的地盘上,你敢稀里糊涂的睡上一整晚吗?万一人家的男人回来,直接就把你开瓢啦。毛子妞又高又白,可老毛子的男人可都是牲口的很。”
嘴上口花花的,可高亮的神色却是心有余悸。想来,必是吃过这方面的亏。
我咬着一根火柴棍,随着他的话淡淡一笑。对于毛子妞,我在心里也不乏想法,但却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
如果真的赚了钱,那舍出一些去风流一番也未尝不可,可如亮子所说,连有家室的毛子老女人都搞,那也太……不卫生了吧?
我没什么恶俗爱好,况且我的初衷,是要赚钱回去证明给婉儿看。只是……如今这个念头为什么不那么强烈了呢?
在仓库的这两天,我过的是如履薄冰。亮子虽然已经跑过很多次了,可也是小心翼翼。他总是说着过了满洲里的那一段最是危险,无论是出货还是收货,甚至是过海关,丧财丢命的,都比比皆是。
而在首都这段时间,大意翻船的也往往不乏其者。
“只有在火车上的那段时间,是最安全也最轻松的,但同时也是最苦的。”
好吧,初丁如我,也只有听他讲。虽然连小学毕业时的卷子,亮子都是照我抄的,可混这行,他无疑要比我精通得多。
两天后,再次经历了肩背手拖、被人流挤得呲牙咧嘴的狼狈后,我们终于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好在“老司机”的亮子提前花钱雇到了搬运工,我的五百件羽绒服还算是完好的被送上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