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
薛延陀可汗泥孰令六万余战兵弃马步行杀出,而令十三万余辅兵在后面看马守营,护卫五万牧民以及牛羊草料。
泥孰拔出长剑,指着对面的秦军阵大喝。
“给本汗灭了这些秦军,先锋破阵者,头功,赏牛千头。有能擒斩夷男者,不论死活,皆赏牛万头奴隶千人!”
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在薛延陀各部战兵中响起。
成千上万牛的赏赐太诱人了。
弃马步行的薛延陀人提着刀盾奋力的向秦军冲来。
对面。
段志玄主动请令,“薛延陀人弃马来战,让我率骑兵冲击!”
他麾下有五千骑兵,这是一支很强悍的战斗力。
“不,风雪太大,地上积雪也深,战马冲不起来。”夷男毕竟是薛延陀出身,深知下马步战其实也是薛延陀很厉害的一记传统杀招。他们习惯骑马奔袭行军,然后再下马步战。
战斗时,一般是五人一伍,一人留守后方看马,四人出战。而这次因为兵多,泥孰只令正兵出战。
但近七万战兵下马直扑而来,依然是很强悍的。
薛延陀喜欢下马步战,缘于他们以前与突厥等部落争雄时,骑射这方面远远不如,因此他们最后习惯的是以长矛铁刀大盾步战杀敌。
过去铁勒人在草原上游牧时习惯以高大车轮的车子迁移,若是遇敌,他们会以高车结阵然后步战对敌。
夷男眯眼瞧着薛延陀军。
此时,薛延陀军已经分成了三大部份。
六万余战兵前出,步行杀奔过来,以大盾、长矛、直刀为主。而其余兵马,约十三万家丁分成了东西两部,列阵十余里。
而五万牧民则带着辎重牛羊草料等在更后方的河畔扎营。
“撤!”
段志玄不解,大家追了这么多天,顶风冒雪的,虽说秦军装备好,有皮袄有毯子等,可一路上也还是冻伤了不少士兵,不少人都被迫留在了路上。
现在正是决战之时,怎么能退呢。
包扎好伤势的罗思摩也不解,“我愿率朔方道民兵,先打头阵,挫其锐气。”
可罗克用却依然冷声下令。
“传我军令,全军后退。”
“退哪去,退多远,打不打了?”罗思摩火了。
“打,当然打,但不在这打。”
罗克用其实早就在心里有了全盘计划,他直接道,“往后撤十余里,我们来的路上不是经过了一条河吗?河的西岸北面,有一片高地,我们到那去跟泥孰打!”
“这打不行吗?”
罗克用道,“那里可依据高地,打防守反击,还可以诱薛延陀战兵脱离他们后面的辅兵和牧民。”
“按军令行事,如有违抗者,斩!”
罗克用直接请出了皇帝所赐的尚方玉具剑。
看到这把剑,朔方布政使的罗思摩和北伐军骑兵总管的段志玄都不吭声了,皇帝赐剑的时候都说了,北伐战场,此剑如朕亲临。
“撤!”
罗思摩的朔方民兵最先撤,他们八千民兵,先前一战损失了一千多,可谓是有点伤筋动骨,此时都憋着一股气准备大打一场,一雪前耻,谁知道却要临阵后撤。
心里憋气也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的带头后撤,好在罗思摩告诉他们,大家是后退选个场子再跟薛延陀的黑狼崽子们好好打一仗。
数千民兵先撤,紧接着是北伐军步兵们骑着马也跟着后撤,段志玄带着五千骑兵在两翼护卫。
那边薛延陀人倒是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