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召来刘仁轨等羽林郎,向他们宣达了新的军令。
“不回京,留岭南了?”
刘仁轨因为斩杀冯盎,现在成了那一百羽林郎和一千羽林骑中比较有威望者,他听闻此令,也十分惊讶,毕竟先前还得令说要随船回京。
“这是岭南经略帅府的军令,本帅要暂借你们组建岭南军府,待军府建起稳定后,到时你们还可以调回京。”
一众羽林各有所思。
有人想早点回京,毕竟相比洛阳,这岭南太偏僻蛮荒,这里的天气他们也不太喜欢,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听出来,李靖留他们并没有皇帝的旨意,他的行事其实是有些违规的。
刘仁轨看着同伴们望来的目光,知道大家想听听他的意见。
“建立岭南府兵,一定要我们吗?”
李靖直言道,“虽然岭南也有朝廷此前南下的将士,但只有万余人,如今岭南虽平定叛乱,可形势不乐观,多一个人就多份力,何况你们是天子门生,个个皆为我大秦军中精锐,有你们留下帮忙,会有很大帮助。”
刘仁轨听到这,立时觉得很自豪。
“大帅说的好,我等身为天子门生,如今岭南需要我们,怎能一走了之?刘仁轨虽只是小小尉官,却也愿意贡献一份力,我愿留下。”
有刘仁轨带头,马上也有一些年轻激昂者也跟着表示愿意留下。
最后李靖又动员打气,刘仁轨等也帮着劝说,终于其它羽林郎们都愿意留下,他们不愿意留也不行,因为李靖已经下了军令。虽说李靖违抗圣旨在先,但他们做为士兵,却又不能公然违抗上司李靖的军令。
若李靖真是叛乱造反,他们肯定不从,可只是借调他们帮着建立军府,他们没理由违抗李靖军令。
那边船上。
李辅国听到下面禀报说,李靖已经说服羽林军留下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公公不生气吗?”
“我为何要生气呢?刚刚在下面跟李靖说那些,也仅仅是表明下我的立场而已。李靖可是极得皇帝信任之人,甚至能算的上皇帝的半个老师,他久镇岭南,刚又打了这么漂亮的一场平叛之战,他不过是要借调羽林军组建岭南军府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可刚刚?”
“刚刚,我说了只是表明下立场而已,李靖可以抗旨,但我们不行,我们是圣上私人,是陛下的奴才,我们是为陛下盯着李靖这样大臣武将的,他做的不对,我们必须得反对,表明态度,但我们跟李靖又没有私仇恩怨。”
李辅国还是很聪明的,或者说能在宫里上位的,都是聪明人,虽然说内侍省他这样的内给事足有十个之多,只能算是中层。
可能爬到这一步,可不全凭着他当年为皇帝挡箭这点旧功劳。
李靖抗旨,他得反对,但反对过了,就算了,反正李靖抗旨又不是谋反。谁能说李靖一道奏折上去,皇帝不会同意呢,到时他们非要搞出乱子来,受罚的还是他们。
若是李靖的奏章皇帝不同意,反正他们也是反对过的,皇帝也怪不到他们。
与其跟李靖争那些,还不如早点把这些轻货运回洛阳,那才是最当务之急的,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呢,皇帝内库先前拿出一千万借给了国库,如今也是空虚。
有这么一大笔钱回去,那就是他们极大的功劳。
几个年轻宦官都不由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极为敬佩李辅国。
李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忙碌。
他现在不仅是南海太守,还是广东道左都督指挥使,更是岭南三道的经略安抚使,虽叛乱已平,但他的使职还没撤去,安抚善后依然是他负责。
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在岭南三道的这二十郡,迅速建立起一个崭新而稳固可靠的府兵体系。
“陛下给了岭南三道七十二个府兵营的编制,这七十二个营,要分驻三道二十郡,起到稳固控制整个岭南的作用。”
钦江口。
李靖正与郑元璹、李袭志、丘和等人商议,刘仁轨等一些校尉军官也在。
七十二个营,实际上总共是三万六千人的编制,这正是朝廷新军改后,三个满编军的数量。
一营五百人,一军一万二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