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每匹马骡成本都是很高的,死掉一匹,朝廷也损失不小。
这次的大战,动不动就是数百里奔袭,千里转进,对后勤运输需求极高,战马驮骡等损失也巨大。
杜如晦能预计到,这样一场仗打下来,骑兵的战马得损失起码两到三成,步兵也得损失两成以上,而驮骡驽马更会损失三成以上。
仅是这一项军中马骡的损失,都能让大秦军方破产。
一支十万人的军队,战兵七万,辅兵三万,民夫三十万,每天行进八十里,后勤供应也只能支撑其一千二百里的作战半径,再远,就根本不行了。
从长安城出发,到金城郡(兰州),都已经超出了这个作战半径,这已经是一千四百多里了。
如果从长安到高昌,这支十万大军,至少得要两个月的时间。
当然,实际作战过程中,也有沿途地方补给,或者是缴获劫掠,以战养战,但出动的兵马越多,越难依靠以战养战。
杜如晦当然也知道前线还没结束战事,但不论是青海留守五万驻军,还是河西留守五万驻军,都会带来巨大的后勤供应压力,敦煌与伏俟城距离关陇都太遥远了,都是超过千里,每维持一名驻军,就得起码三个民夫运输粮草。
每从关中运一石粮过去,民夫们路上消耗掉的粮食得十倍之多。
“战事还没结束,现在不能撤兵。”侯莫陈乂以前就一直是皇帝的行军长史,对于后勤艰难岂会不知,但若是早早把这两支大军撤掉,那么深入西域或吐谷浑去决战的两支十万大军,就将后续无援,一旦需要接应,临时再征召集结兵马根本就来不及。
“陛下,臣以为,把河西敦煌张掖的兵马解散,那么就可以把河西的粮草储备起来,以备西征军所用,这样就不必从关中往西域千里迢迢运粮。陛下,从长安到高昌,足足五千里之遥啊!”杜如晦道。
两个战兵得要征召一个郡兵为辅兵,还要征集六个民夫提供后勤支持,甚至还得要有一个民兵保护民兵、粮道。
还得动用许多牛马驮骡,人吃马嚼耗费确实是惊人的。
罗成必须得考虑这一点。
此次战争秦军是没有准备的,河陇之地归秦也没多久,秦朝在这边并没有什么基础,更没多少储备,这几个月,早已经把河陇打空了。
这样的战争是秦军以前没打过的。
“杜仆射说的确实有道理,河陇枯竭,关中空虚,确实到了极限。那就高昌、伊吾各驻军一厢四千人马,敦煌也驻军一厢四千,程咬金和裴行俨统两军四万八千,除此六万军,北路十五万军其它九万人,皆令返回军府,解甲归田。”
“而北路河西之地,征召起来的郡兵、乡民,以及三十余万民夫,皆令返回归家。”
有的时候,后勤的崩溃,会比前线的战败更可怕。
前线偶尔一城一池的得失,都还不算最糟糕的,最怕的就是组织和后勤的崩溃,这才会是最要命的。
之前秦军的弦绷的太紧了,现在是时候得稍放松一点点,要不就要绷断了。
不过对于青海这边,皇帝却考虑的更慎重一点,毕竟河西本是秦地,但青海可是吐谷浑的地盘。
皇帝削去了留守青海五万军的一半,留下了两万四千人,保留一个军的兵力。
但之前征召供应青海的几十万关中陇右郡兵、乡勇、民夫,皇帝却只留了一两万人继续运粮,其余全都下令让他们结束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