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斩二人,生俘三人。”
一名左骁卫骑士排队来到记室参军面前,高声汇报自己的战功。
左手提着三个以头发绑在一起的吐谷浑首级,右手里的绳索上还捆了三个生俘。血染战袍,身上血腥味混乱合汗臭味,但这名肩膀上挂着中士铜章的秦军,却豪气干云。
一名士兵上前验看,然后拿起烙铁在首级上打上记号,算是入了账,然后把散发着焦味和腥臭味的首级扔到一边,那里已经堆起了一堆,还有士兵正在一个个的把验过的首级装入袋子,然后用马驮到远处去。
那里有士兵正在用这些首级,和以泥土垒筑京观,一层首级再铺一层泥土,层层堆积如塔,便为京观。
“赞!”提着笔的记室参军先是大赞了一声,然后道,“军牌递上,自报军名!”
“徐德良,左骁卫前厢一团轻骑营左都骑兵中士。”
“好,本记室已经验明首级和生俘,全都登记于军功草簿之上。”
在徐德良的身后,还排着长队,都是提着首级或牵着俘虏的秦军士兵。
战斗早已经结束,全军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斩首记功,捕捉俘虏。秦军府兵们排着长队,井然有序,他们身上的血污还未洗去,依然身着染血的铁甲征袍,提着敌人首级,牵着敌军俘虏,却一个个喜笑颜开,相互聊着天,吹嘘着自己的收获。
来整骑马穿行,看着这场面,面带着欣尉。
“加紧打扫战场,把追击的轻骑召回来。”
“慕容安远还没有捉到。”
“跑就跑了,没关系,先不要管他,稍做休整,我们回头去曼头城。”
来整对自己此次的战斗任务是很清楚的,移镇西平郡的张须陀老帅,亲自拟定的战策,便是先破慕容安远,再回头与尉迟恭南北夹击慕容恪,然后再回击伏俟城配合秦琼截击西突厥人。
他们这一军,就是这整个战略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支奇兵,是一只活棋。他们活了,才能全盘皆活。
这场数百里奔袭,绕后出击的效果是很好的。
一举把没有防备的慕容安远大败,其部近两万人马,在数量超于他们,且战斗更强悍,也更有准备的来整军突袭下,大溃。
战斗统计很快报上来。
“阵斩千三百余,俘虏七千余,另有万余四散而逃。”
“跑了这么多?”来整稍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算了,跑就跑了,反正此战后,他们没有个三五天,甚至十天半月,也不可能再收拢起来,更不可能再影响到曼头城之战。”
“让弟兄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大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办?”
“俘虏?我们不是有些受伤的弟兄吗?留下两千轻伤的兄弟们,照顾那些重伤的弟兄,再负责看管这些俘虏,就在此山口安营,扼守山口。”
这一战,来整军也阵亡数百,重伤不少。
一将功成万骨枯,来整很清楚,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就算是胜仗,杀敌三千,也得自损八百。
但战争就是如此。
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囫囵把肉松粥吞下。
“兵贵神速,准备吧。”
早上发起的突袭,到了午后,两万秦军便又再次上马,留下三千轻重伤员,还有七千多俘虏,他们继续北上。
曼头城里。
尉迟恭正一遍遍的擦拭着自己的马槊。
数尺长的槊锋冰冷而幽寒,透着一股凶气。
“有烽火起吗?”
年轻的义儿侍从摇头,“还未有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