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是做甚,为何杀我道师。”
“不杀他,你就不会醒悟。”杜伏威冷眼看着辅公祏,“辅三,我才离开多久,你为何就如此走上岐途,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条死路,王君廓、刘武周的前车之鉴,你就没看到吗?”
辅公祏脸也黑了下来。
“二哥,看来你是来替皇帝做说客了。”
杜伏威摇头,“不,你以为皇帝需要说客吗,你真以为这淮南是你的,你以为,你真要起事,会有几人支持你?不说秦琼就镇守在江都城,就说这淮南旧部是握在谁手里,是你吗?不,是在阚棱、王雄诞和西门君仪他们手里,而他们是你的心腹吗?不,他们是皇帝的义子。”
“醒醒吧!”
辅公祏摇头,“阚凌娶了我妹妹,与我向来默契,王雄诞与西门君仪也与我并肩作战多年,关系岂是一般?”
“二哥,你错了,皇帝过河拆桥,大家早就心怀不满了,阚棱他们也与我表达过此意,他们都表示只要我起兵,便愿意随我一起再战天下。”
“屁,你是不是吃丹药吃傻了,他们这是在骗你,你还傻乎乎的相信,他们只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如你这样又狂妄又愚蠢之人,到时让你们全都跳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你骗我!”
“辅三,我们兄弟多年,我为何要骗你?我千里迢迢赶来合肥,那是苦求陛下给的一个机会,你的这点小阴谋,洛阳的皇帝早就了如指掌。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还来的及。”
辅公祏怔怔出神。
“你不要为了自己的那一时冲动,葬送了自己,想想我小妹,你不想让他被送入教坊吧,想想我那小外甥,你不想他小小年轻便被斩首吧?想想吧,如今的这一切,是我们拿命换来的,没错,可这一切,那也是在皇帝的带领下,没有皇帝,我和你还是章丘的那两个穷小子,也许在隋末乱世时,也加入了一股乱军,或早就死在哪个荒野河边,或许也当过一方枭雄,但又如何?看看李子通,看看左才相这些人吧,你辅三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莫一时冲昏了头脑,你想起兵,什么也不会得到,只会毁掉现在这一切。”
杜伏威当年与辅公祏还有罗士信一起结义为兄弟,后来杜伏威娶了士信的妹妹,辅公祏则取了杜伏威的妹妹。
辅公祏又把妹妹嫁给大将阚棱。
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
辅公祏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在左游仙整天的蛊惑下,他似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要怎么办?”
“将功赎罪!”杜伏威道。
开元三年,十二月初二。
杜伏威伪装成辅公祏的亲兵,随辅公祏前往西面同安郡见张善安。
同安郡怀宁城中,辅公祏与张善安相见。
辅公祏陈明厉害,说明来意。
“将军为何出尔反尔?”张善安大怒。
杜伏威亮相,“既然执迷不悟,那就休怪王法无情,来人,拿下此贼。”
辅公祏的亲卫捉住张善安,接着夺取怀宁城。
张善安各部听闻,都十分愤怒,欲围攻怀宁,夺回张善安。
辅公祏亲自到城头上,向城下的叛军喊话,“非我擒拿张太守,而是张太守有心悔改。他对我说,本无反意,只是被麾下将士们裹挟,实属无奈。因此,他请求我接管郡城,你们这些人为何却不明白,还一心要反叛朝廷呢?”
张善安的部下见怀宁城守卫森严,难以攻夺,又听说这番话,都以为张善安真的反悔投降朝廷,于是骂道,“姓张的居然出卖我们,自己去讨好朝廷,真他娘的不要脸。”
骂完,这些人一商量,既然姓张的不肯干,那咱们自己干吧,于是众人各自引兵退去。
杜伏威和辅公祏下令部下和城中兵马追击,连败叛军数阵,叛军于是溃散,许多人干脆投降。
数日间,杜伏威与辅公祏平定张善安诸部,江淮的一场叛乱于是消弥。
事毕,杜伏威带辅公祏和张善安一起返回洛阳,将江淮之地交付给秦琼、阚棱诸将。秦琼和阚棱便立即推行整编,设立军府,裁撤老弱,调换军官,一时江淮稳固,消息传回洛阳,皇帝大喜的对李君羡道:“看来是你输了,杜伏威果然是可靠的,辅公祏也还有救,不过朕的后手没用上,反倒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