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只是随便说说,看着谢浩然在沙发上坐下,摆上茶水,杭子琪才坐到父亲杭洪庆身边,颇为忧虑地问谢浩然:“小然,我父亲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麻烦你帮他看看。”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机能都会衰弱,杭子琪以前从廖秋那里得到过一些特效药,对她父亲的病情很有帮助。虽说有苏恒联这层关系,廖秋却口风很紧,从不把自己供职的单位对外乱说。因为工作便利,他可以弄到一些特殊药材。比如药神院成员常用的“通体散”,偶尔也会有稀释过的部分在私下渠道里流通。当然数量很少,普通人更不可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疗效非凡的“特殊药品”。
廖秋曾经给过杭子琪一些,杭洪庆吃了效果不错。但药物数量毕竟太少了,即便是以廖秋的身份也难以经常得到。杭洪庆这次发病时间早,从去年冬天就开始了。前后住了好几次院,虽说他是退休职工,单位上有医疗保险,可是呆在医院里每天打针吃药总不见好,身体也越来越差。尤其是过了年,回到家里,总有种身体精力不断流失的感觉。
杭子琪那段时间经常以泪洗面。她是个孝顺的女儿,看父亲的样子,几乎是在数着天数过日子。家里已经提前准备了寿衣,也订好了墓地……但是杭子琪总想要再多找几个医生试试,说不定还能把父亲救回来。
医院给出的结果是“调养”。其实大家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场面上的话。对于身体机能衰竭,无法用医疗技术和药品解决问题的病人,医院方面只能给出这样的答复。不是不尽力,而是实在没办法。
廖秋看着杭子琪过的实在困难,心生怜悯,就给她指了条路————你问问谢浩然,说不定他有办法。
谢浩然的神通广大杭子琪是见识过的。上次要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和师傅,还有两位师兄弟就真正是被风沙活埋,死在外面。
但能力是能力,金钱是金钱。杭子琪的家庭情况算是中等,寻医问药的费用倒也不缺。她有些疑惑,不知道廖秋这句话的具体所指,只是抱着“也许小然有这个能力”的想法,把他请到家里,给父亲看看。
右手搭上杭洪庆脉搏的时候,谢浩然清清楚楚感觉到这个老人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衰弱。他斜靠在沙发上,枯瘦的脸上满是倦容。就连做出礼节性的微笑对他来说也很困难,旁边的老妻手里拿着一块毛巾,不时给他擦着嘴角流出的涎液。盛夏天气,杭洪庆却觉得冷,身上穿着秋装,膝盖上还盖着一块薄毛毯。
谢浩然放开诊脉的手指,问杭子琪:“杭姐,老人家这种状况有多久了?”
“从去年冬天开始就这样,一直不见好转,这段时间越来越严重。”杭子琪忧心忡忡:“我听小秋说,小然你学过医术,就想着找你过来帮我爸看看。那个……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家里都不是外人。”
谢浩然问:“我能看看叔叔的病历吗?”
杭子琪连忙站起来,从内屋里把病历拿出,递过来。谢浩然翻了翻,发现医院诊断与自己的判断一样。他合上病历,认真地说:“医生说得没错,叔叔这病的确需要调养。普通的打针吃药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对了,你看看这儿,你们当时看的是中医,医生开的调养方子也没错,按照这个药方抓了吃,应该没什么问题。”
杭子琪的母亲在旁边叹息着摇摇头:“我们看的医生不少了,都说这个方子是对的。燕京城里中药店我每个星期都去,老头子前前后后吃了上万块的药,身子总是不见好。小然,你闻闻,这家里到处都是中药味,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吃了。”
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刚进门的时候谢浩然就闻到了。
杭子琪满脸愁色:“小然,我也不瞒你,我爸的身体越来越糟。以前他还吃得下药,现在根本就吃不进去,喝多少就吐多少,一直说是反胃,闻到药味儿就恶心想吐。我去医院问过,医生说这是药吃的太多了。可是他们也没办法,说是到了连药都喝不下去的时候,就真的是……”
后面的话,杭子琪实在说不下去,其实就是一个“死”字。
杭子琪的母亲拿来一包还未煎过的中药,谢浩然接过打开,对比药方单子,配比没有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这药你们抓错了。”他拿起一块干燥的人参片,摆在掌心里,认真地说:“杭姐,方子对了,但是药不对。”
话一出口,杭子琪与母亲两个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问:“这药怎么了?”
“人参的年份不够。”谢浩然把参片用手指捏起来:“这最多就是一、两年长成的人参,杭叔叔这样的病,至少得要二十年以上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