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郡,伽罗郡,桂隗郡,略水郡,莫川郡,安阳郡,定边郡还有白沙郡。
八郡集结了域内能战的所有兵卒,与八郡内的所有修元强者。
白沙郡外的联军,已增至二十六万。
人头攒动,万马嘶鸣。
刀枪林立,群旗招展。
联军,并未驻在白沙郡中。
因为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白沙郡外,连接着护城河畔的一处缓坡上,耸立着临时搭建的营寨。
营寨中,是连绵不尽的营房。
营房间,帅帐内。
呈环形排列的数个桌几后,端正的坐着八郡的郡主。
“呯!”
一名坐着桌几后,须发雪白骨骼庞大远超常人,脸上布满皱纹和褶痕的男人,将手中装酒的盏杯扔到了地上。
男人披穿着红色丝裳,身体魁梧健壮,脸上显露出愤懑之色。
“妈的!”
“青峰高人既然已经出山,我们干嘛要留在这里!”
“究竟要等多久,他们才会来!?”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显得极其不满。
遍布他脸庞上愤怒中,却又有着些许的无奈和不安。
“徐郡主,勿忧。”
“青峰高人,修为高绝,且皆能飞天遁地。”
白蒙抬起手,捋了捋颔下稀疏的短须。
他撇着头,看向了徐郡主。
“白沙郡虽地处边境,但对青峰高人来说,这样的距离根本不是障碍。”
“然而。”
端坐在白蒙身旁,一名发须皆垂至胸前且发白须黑。面容光滑如婴肌般的男人,微蹙起了眉头。
男人摇了摇头,打断了白蒙的话语。
“在这次战斗中,我等。在青峰高人的眼中。”
“究竟,会是怎样的地位呢?”
“是大军的前部,还是废弃的军旅。”
“或者,干脆被安排来,拖缠敌方军力的绊脚石?”
帅帐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一名身穿绿色丝服,面容刚毅须发雪白的男人,开口打破了帐内的沉默。
“若是前部,我等死战不敌时。便能后撤。”
“若是废军,我等仍要死战,但依然能退。”
“若,只是绊脚石。”
面容刚毅的男人,脸色极其凝重。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等,恐均无活路。”
闻言,帐内众人脸色皆变。
数郡修者中,除了陈哲外,皆面露惨白。
没人,想死。
越有力量的人,就越不想死。
“嗯。”
过了许久。一直沉默的陈哲,微抬起头。
他看向了面容刚毅的男人,双眼中一片冷漠。
“吴郡主所言,实是我心中所想。”
“然而。”
陈哲抬起手,将手掌朝上。
他并拢着五指,指向了吴郡主。
“无论是前部。废军还是绊脚石。”
“选择权,可都在我们的手上。”
陈哲垂下手,拿起了桌几上的盏杯。
他站起身,举杯敬向了帐内的数郡郡主。
“青峰高人的心中,一直都将我等视如蝼蚁。”
“所以。我等是什么,他们不会关心。”
“他们所关心的,是我等能做什么?”
“我等手中,有什么?”
“诸位前辈,晚辈先敬诸位一杯。”
陈哲扬起头,当着帐内开始沉思众人的面,喝尽了杯中酒。
酒液顺着喉管,流入了肺腑。
陈哲顿觉从身体深处,传来一阵炙烫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