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若扯了扯嘴角,双眼中泛起寒光。
“首领,你这样做,队伍中的流民数量,肯定还会扩大。”
闻言,有根笑了。
他满脸笑容的抬起头,直视着无隙的暴雨。
“越多,自然越好。”
“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越多,我们的人,死的就越少。”
闻言,余若眉头微蹙,面露疑惑。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却面露无奈的摇了摇头。
“首领。”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可以告诉属下吗?”
闻言,有根微撅起嘴,虎面具眼窿后的眼眸微动。
他微垂下头,平视着前方。
“听军令吧。”
“余若。”
闻言,余若微微躬身,道:“遵命。”
白沙郡。
围绕郡城的护城河畔,陈哲拉拽起缰绳,安抚着不安的坐骑。
那是一匹全身枣红的骏马,那匹马的嘴里正不断喷涌着白沫。
陈哲将罡元注入骏马躯体中,替骏马舒解着体内的劳困。
过了许久,当骏马嘴中不再涌出白沫时,陈哲方才翻身跳下了马背。
“将军。”
一名身穿黑色板甲,面容上满是皱纹的老卒,面露不安的走到了陈哲的身旁。
“是否要进郡城?”
闻言,陈哲脸色微凝,眉头轻蹙。
他张开嘴,却好像很久没说话一般,声音显得格外沙哑。
“进去?”
“还有必要吗?”
“郡中的精壮,都死了。”
“剩下的人,也巴不得我早死。”
“就算因为强权压迫,妇孺老弱们不敢多言,但被源至内心的怨恨所溢满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人心,早已散尽。”
“我现在带兵入郡,还有意义吗?”
“恐怕,等战事一起,看似安全的白沙郡中,肯做内应的,不会少。”
闻言,老卒面露苦色,脸上如刀斧凿刻出的深刻纹路,紧紧的挤在了一起。
“将军。”
“我郡虽战事不利,但陈家掌握白沙郡,已有四百年之久,底蕴深厚。”
“白沙郡郡民,被陈家庇佑,已四百年未有战祸,其等莫不感佩陈家的恩泽。”
“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老郡主虽不幸遇难,但将军仍在,陈家仍在。”
“我等小民就算是损失了亲人,悲痛万分,但也绝对不会迁怒在将军身上。”
“请将军放心入城,小老儿愿先为将军去城中报信,让郡民们为将军备好一切。”
闻言,陈哲沉默了片刻,双眸微动。
他长吸了口气,面露肃穆。
“我,还是不能进去。”
“我,有我的考虑。”
“白沙郡大部分的郡民,对陈家的忠诚,我从来都不怀疑。”
“草云域中的大战,诸郡实力已经大损。”
“而我白沙郡,损失最大。”
“但诸郡的兵马将至,我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白沙郡城,看似坚固。”
“但我手中精卒,却实在太少,根本无法防御。”
“我不能将白沙郡,如今唯一的卒兵,关在一座埋着危机的城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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